良久,緩緩轉身,目光穿過營地邊緣,投向遠方那片被夜色吞噬的未知之地,聲音低沉而堅定:“江南不過是個幌子,我真正要去的,是那!”言罷,他輕輕拍了拍洛青的肩膀。謝辭景
清晰而冷冽的聲音的劃破寂靜:“此番前去,你也不必回來,先留在江南吧,若有召,你再回。”
洛青聞言,身軀微微一震,抬頭望向謝辭景,只見對方已轉身,背影在紛飛的大雪中顯得格外孤寂而堅定。
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未知命運的忐忑,也有對主子的忠誠與不捨。洛青緩緩跪下,雙手緊握成拳,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屬下定不負主子所託。”
夜色如墨,深邃而凝重,一輛馬車悄然穿梭於幽暗的林間小道,車輪碾過,發出細碎而低沉的聲響,與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交織成一首夜的序曲。車廂內,一盞微弱的燈火搖曳,映照著一位靜坐其中的女子。她身披一襲素色斗篷,面紗輕覆,僅露出一雙秋水般的明眸,眸中閃爍著既溫柔又深邃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
風,帶著幾分寒意,從半開的簾縫中悄然溜入,輕輕拂過她的髮梢,帶起一縷淡淡的幽香,與車內淡淡的檀香交。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鐲子。
桑葚輕手輕腳地掀開馬車內的一小塊暗格,裡面藏著幾樣精緻的小食與一壺溫熱的茶水,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碟精緻的糕點,放在主人手邊的小几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沈珺手中反覆摩挲的鐲子上。
“主子,這鐲子……您不是已經留在那邊,如今怎會出現在您手中?”桑葚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解。
輕啟朱唇,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與從容,她輕輕抬手,那鐲子於燈光下更顯溫潤光澤。
沈珺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到了江南,便在外面纏上一圈金子,往後我們最不愁的便是銀子了。”
桑葚輕咳幾聲,臉頰微紅,似乎對即將出口的話感到些許尷尬。她偷瞄了沈珺一眼,只見對方正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那雙秋水明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彷彿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咳咳,主子,您雖智計無雙,但此行畢竟關乎重大,還是……得稍微收斂些鋒芒。畢竟,江南之地,龍蛇混雜,咱們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好。"桑葚邊說邊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輕輕掩在唇邊,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沈珺聞言,笑聲清脆如銀鈴,卻又不失威嚴,她輕輕放下手中的鐲子,目光柔和地看向桑葚,眼中滿是對這個忠心耿耿侍女的疼愛。“放心,桑葚,我自有分寸。往後,我便是那執棋之人。至於這鐲子,不過是給那些想窺探我們底細的人,添上一抹迷霧罷了。”言罷,她輕輕抬手,車窗外的寒風似乎都為之一滯,車內再次恢復了那份淡然與從容。
景德三十年,冬,寒風凜冽,雪花如鵝毛般漫天飛舞,覆蓋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也似乎預示著即將來臨的動盪。
京都城內,燈火通明卻難掩一絲沉鬱之氣,龍榻上,景帝面容蒼白,氣息微弱,四周侍立的御醫與宮人皆神色凝重,大氣不敢出。
殿外,雪花簌簌落下,與遠處傳來的隱約鐘聲交織成一片哀愁。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跪拜在地,議論聲此起彼伏,卻都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殿內那位。大殿中央,一束光線穿透厚重的窗欞,照在一塊鐫刻著“正大光明”的匾額上,光影斑駁。
朝臣皆人心惶惶,大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凝固。燭火搖曳,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映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鬼魅般搖曳不定。
幾位老臣的眉頭緊鎖,他們交頭接耳,聲音雖低,卻難掩那份焦慮與不安。年輕的官員則顯得更加緊張,不時偷瞄向龍椅的方向,生怕錯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