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莫雨一夜不敢閤眼,就這樣守著他。
晨光熹微,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床榻之上,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瞳孔中初醒的迷茫漸漸被清明取代。
他側首,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床邊,那裡,莫雨正以一種近乎雕塑般的姿態坐著,他輕輕動了動唇,聲音沙啞卻:“莫雨……”
莫雨聞言,身形猛然一顫,幾乎是彈射而起,幾步跨至床邊,眼中滿是焦急與關切。他半跪在床沿,雙手輕輕握住謝辭景的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主子,您終於醒了!可有覺得哪裡不適?頭痛?還是胸口悶?我這就去喚大夫,再為您仔細瞧瞧。”
說罷,他欲起身,卻又似不放心,目光緊緊鎖在謝辭景蒼白的臉上,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謝辭景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嘴角緊抿,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那個女子……與她的婢女呢?她們現在何處?”
他的聲音雖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莫雨聞言,面色微變,他低下頭,目光閃爍,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沉重:“主子,屬下尋到您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什麼女子,不過……”
他凝視著莫雨,聲音雖弱卻透著堅定:“不過什麼?莫雨,你我之間無需隱瞞。昨夜之事,必有蹊蹺,那女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絕非偶然。”
莫雨沉默片刻,似是在斟酌言辭,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主子,屬下在尋您時,確未發現女子蹤跡,但在那邊浴桶卻發現了一串珠鏈,樣式精緻,應是女子之物。此外,還有輕微的打鬥痕跡,似乎有人曾在此處交手,但對方極為謹慎,未留下更多線索。”
莫雨話音未落,門外忽地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小二略顯慌張的詢問聲:“客官,可是有什麼需要?”
話音未落,小二已推開門縫,探進半個身子,眼神在屋內快速掃視一圈,最終落在莫雨與謝辭景身上,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轉身,目光凌厲地射向小二,那眼神彷彿能穿透人心,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你來得正好,我問你可有見過昨晚在此的女子及其婢女?”
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讓小二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緊張地搖了搖頭:
“回客官,小店夜裡清淨,一直並未有人再來入住過,不過昨夜不知為何,有大量的官兵來搜查。”
莫雨聞言,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掃向小二,聲音低沉而有力:“那這間屋子,是何人登記入住的?”
小二被這股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他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箋,雙手遞上,眼神中滿是畏懼:“這……這是昨晚那位客官留下的,小的並未見到她的模樣,不過看著身形是個十五六的女子,哦,今日很早,她就吩咐我們,好生看顧這房中的人,並留下了足夠的銀兩。”
莫雨揮手示意小二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待門扉輕輕合上,他轉身對謝辭景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儘快離開。”
言罷,他大步流星走向窗邊,推開窗欞,清晨的涼風夾雜著溼潤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似乎能吹散一室的沉悶。
他轉身,對門外低語幾句。
不多時,謝辭景面色蒼白的出了客棧,一名身著勁裝的侍衛匆匆而至,手中牽著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馬。
馬背上已備好了一輛裝飾簡樸卻不失雅緻的馬車。莫雨親自上前,仔細檢查了一遍馬車,確認無誤後,才轉身向謝辭景伸出手:“主子,請。”
謝辭景的拳頭緊攥,骨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