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娘子?”
沈珺猛然回神,耳邊,桑葚那軟糯而略帶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娘子您看這些東西什麼時候可以送過去?”
沈珺緩緩轉身,目光穿過輕紗曼帳,桑葚手中捧著一盞剛沏好的熱茶,熱氣裊裊上升。白羽走了之後,自己回到屋中便小憩了一會兒,那知竟然夢到上輩子的一些事情。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輕啟朱唇:“現在就送過去吧,讓白羽與你一同前往。”言罷,她輕輕抬手,指尖不經意間拂過輕紗,彷彿是在驅散夢境與現實間的薄霧。
桑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連忙應聲道:“是,大娘子。”隨即,她轉身欲行,步伐輕盈,手中茶盞穩穩當當,未濺出一絲熱氣。
正當桑葚即將邁出門檻之際,沈珺忽又喚道:“且慢。”
她起身,緩步至梳妝檯前,從鏡匣中取出兩把匕首,遞與桑葚,溫聲道:“將此物一併帶去,交給白芷。剩下的一把,你自己帶著防身。”
看著手中的匕首,桑葚先是一愣,就聽沈珺低語道:“路上小心。”
桑葚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匕首在她掌心散發著淡淡寒光,她深吸一口氣,向沈珺鄭重地點了點頭:“大娘子您放心,等安排好一切,奴婢便回府。”
……
因為沈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是寧安公主派人送回來的,沈茵氣急敗壞。
閨房內,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伴隨著她憤怒的喘息,如同夏日驟雨前的雷鳴。雙眼赤紅,桌上精緻的茶具、案頭的瓷器擺件,無一倖免,碎片四濺。
沈茵的貼身丫鬟小翠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上前勸阻,只能眼睜睜看著,不敢出一言。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火藥味和瓷器碎片特有的冰冷寒意,映襯著沈茵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顯得格外猙獰。
朱氏踏入門檻,眉宇間凝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目光迅速掃過滿地的狼藉,瓷器碎片在夕陽餘暉下泛著刺目的光。她輕嘆一聲,向身旁緊隨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們立即忙碌起來,動作輕巧而迅速,儘量不發出聲響,以免驚擾了沈茵。朱氏又轉頭對一旁的老嬤嬤低語幾句,嬤嬤領命,匆匆離去,步履間透露出幾分沉穩與幹練,今日之事不讓驚動到伯爺和老夫人那邊。
安排好一切後,朱氏才緩步走向沈茵。
朱氏緩步至沈茵身旁,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與不容忽視的威嚴:“身為嫡女,怎麼能這般沉不住氣?瞧瞧這滿地的狼藉,哪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她邊說邊輕輕抬手,指尖掠過沈茵顫抖的肩頭。
沈茵猛地一甩手,掙脫了朱氏安撫的手,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緊握雙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顫抖卻堅定:“憑什麼她沈珺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還受寧安公主青睞?而我,處處小心,卻總也及不上她的半分運氣!”
說著,她猛地一腳踢向腳邊散落的瓷器碎片,碎片四濺,發出更加刺耳的聲響,彷彿是她內心不甘與憤怒的宣洩。
朱氏見狀,臉色一沉,正欲開口訓斥,卻見沈茵已轉身,大步流星走向窗邊。
沈茵轉身,目光如炬,直視著朱氏,字字句句如鋒利的刀刃:“母親,你總說大局為重,可我的未來,我的名聲,又該如何大局為重?沈珺她憑什麼!”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與臉上的憤懣交織在一起,她彷彿要用盡全身力氣。
沈茵卻情緒激動:“那帕子的事,若非母親你沒安排好,何至於我回府就被父親罰跪祠堂!”
“名聲盡毀的應該是沈珺才對!”
朱氏聞言,臉色驟變,雙眼圓睜,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胡鬧!”
她猛然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