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眾人怎麼哄,沈珺就是不下馬車,好似瞧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一個勁兒地大喊大叫。
她臉色慘白,哭天喊地,驚恐無比……
是的,她在等,此刻還不是時機。
即使如此,顧家女眷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相反,卻想盡各種辦法哄沈珺下車。
就在眾人沒有辦法的時候,一向深居簡出的老夫人來了:“阿珺,來,過來外祖母這邊,你別害怕,有外祖母在,定然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最終還是老夫人拉著沈珺的手,才將她帶了下來。
一旁站著的元姑嘴角不由得抽搐著,說不出一句話,瞧著沈珺這爐火純青的演技,如同見了鬼,當場愣在原地!
而顧家眾人此刻如獲至寶,護著沈珺就朝著府中走去。
顧家大夫人一把拉住元姑的手,只聽她開口說著:“這珺姐兒當真生來命苦啊,這大娘子也就珺姐兒這麼一點骨血,卻也被沈家糟蹋虐待至此,若非元姑娘子大義,救下珺姐兒,那這孩子還會受怎樣的磨難!”
就見大夫人拿起帕子作勢擦去眼角淚水:“我顧家上下自是萬分感念娘子的大恩!”
元姑受寵若驚,哪裡敢說什麼,見這顧家大夫人拉著自己,耳邊是方才的話,頓時渾身發軟,不知是嚇的還是……
腦海中浮現馬車上沈珺對自己說的話,她立即回過神來,趕緊推讓著,口中連連說著客套話;“夫人您嚴重了,娘子本就尊貴,怎能入那汙濁之地,如今脫險,想來是個有福氣的。”
這顧家大夫人也是個明白人,親自拉著元姑進了顧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正廳,原本這婦人是打算將人送回來就離開的,可奈何顧家女眷卻拉著不讓她走。
不但如此,沈珺才進去,一眼就瞧見了裡頭正坐著的謝辭景,二人視線對上,她微微瞥過不看,那邊管家帶著幾人去了別處。
沈珺先是一愣,隨即疑惑了,為何謝辭景和顧家會扯上關係?
她記得,上輩子兩家是對立的啊。還不等她深思耳邊再次傳來三伯母的聲音:
“常說讀書人知書識禮,可誰又知道薄情多是那讀書人,當真字字珠璣,那沈家一向以書香世家著稱,我這侄女好歹也是沈家嫡女,縱使大娘子嫁了他人,他不也是立即迎娶新夫人進門,再說了,若非沈家作踐我家大娘子,何至於逼得大娘子拋下唯一的骨血離開沈家。”
大夫人掩面哭泣,一旁的二夫人也不甘示弱:“誰說不是呢,今兒個可算是開眼了,新夫人竟然想要將原配的嫡長女賣了,這還有天理嗎!”
她哭哭慼慼的,看著縮在老夫人懷中的沈珺,眼中滿是心疼,一邊說著沈珺命苦,一邊咒罵沈家歹毒:“可憐我這侄女,當真是天可憐見的!”
……
這邊顧家女眷拉著婦人,口中說著感激的話,熱情得讓婦人元姑不適應,另一邊,老夫人千哄萬哄,這才哄得沈珺同意下去梳洗。
元姑眸子之中透著精明,心中感嘆沈珺的料事如神。
顧家設宴招待她,看著府中的喜悅,元姑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一個婆子驚恐地跑了過來:“不好了,表姑娘身上的全是傷,疼得暈了過去……”
“什麼傷!”老夫人握緊柺杖,重重砸在地上!
只聽婆子顫抖的伏在地上,帶了些哭腔說道:“方才大夫人替表姑娘換衣裳,瞧見表姑娘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清洗過程中疼得哭了起來,哭著,哭暈就了過去……,”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得愣在原地,元姑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若是沒有記錯,在巷子裡頭換衣服的時候,沈家娘子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