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坐在堂屋的紫檀木椅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彷彿敲擊在朱氏的心頭。
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直射向朱氏,目光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
朱氏站在堂下,感受到顧老夫人那沉甸甸的目光,彷彿被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額角隱隱滲出了細汗。
此刻,她下意識的低垂著眼簾,不敢與顧老夫人的目光對視,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處理,恐怕她在沈家的地位將岌岌可危,也會淪為京都的笑柄,自己的女兒婚事也會被人詬病。
聽到顧老夫人在此喊自己,朱氏如同被驚醒的夢中人,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緊張與不安。
緩緩起身,膝蓋因長時間的站立而有些微微發酸,但她仍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就見她走向堂屋的中央,恭敬地向顧老夫人行了一禮,髮髻上的珠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又不失恭敬地望向顧老夫人,聲音雖有些顫抖,但已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妾身朱氏,今日特來接珺姐兒回府,希望老夫人能成全。”
顧老夫人的聲音在堂屋內迴盪,帶著明顯的冷淡與嘲諷。她輕輕撫摸著紫檀木椅的扶手,彷彿在把玩一件無價的珍寶。她的目光在朱氏身上來回打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朱氏,你當我顧家是什麼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顧老夫人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威嚴。她站起身來,走到朱氏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目光如刀般銳利。
此話一出,朱氏心中一緊,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堂屋內,氣氛瞬間凝固。
顧老夫人輕哼一聲,聲音如同從冰窖中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她微微側頭,目光透過堂屋的窗欞,望向遠方,彷彿在沉思著什麼。
站著的朱氏心中一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動,聲音堅定而清晰:“妾身今日來此,是奉了沈家家主之命,來接沈家嫡女沈珺回府,還請老夫人成全。”
重複著方才的話,朱氏微微抬頭,目光直視顧老夫人,彷彿在說:今日之事,沈家勢在必得。
顧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雙眼微眯,彷彿要看穿朱氏的所有偽裝。她緩緩踱步,走到堂屋門口,背手而立,目光遠眺,語氣中滿是輕蔑:“‘沈家嫡女?你們沈家不是早就對外說嫡女已故?’如今又來說什麼接回嫡女,簡直是笑話!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可以隨意糊弄?”
顧老夫人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冰刀,刺入朱氏的心頭。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逼心頭。
朱氏緊緊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顫抖洩露出來。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再次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堅定:“老夫人明鑑,沈家之前確實有誤傳,但珺姐兒確實還在,這些日子一直在顧家承蒙您的照顧。今日,沈家只想將嫡女接回,全了我這做母親的責任。”
顧氏此言算是全了沈家顏面,也變相的朝顧家示弱。
朱氏是沈珺嫡母,顧家的確不好將人扣下。
正當幾人話還未說完,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宮人特有的尖銳通報聲:“聖旨到——顧家上下接旨——”
顧老夫人和朱氏同時一驚,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堂屋門口。
只見一名身著明黃錦袍的宦官,手持明黃卷軸,身後跟著幾名隨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們的到來,瞬間打破了堂屋內的緊張與沉默。
宦官環顧四周,目光在顧老夫人和朱氏身上掠過,最後停在顧老夫人身上,他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