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驟然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她身體前傾,雙手交疊置於桌上,指尖輕敲,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幽暗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晰。
“那人什麼模樣,可還記得?”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直接敲擊在那人的心坎上。那人渾身一顫,閉上眼,努力回想那個中年男子。
畫面在腦海中緩緩展開,那人身著錦緞長袍,色彩斑斕而不失雅緻,衣襟上繡著繁複的圖案,在陽光下微微泛著光澤。他的面容溫和,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最令人難忘的是他額前的一縷白髮,在黑髮中顯得格外醒目,為他平添了幾分不凡的氣質。每當他步入布莊,那雕花馬車緩緩停下,隨從們恭敬地分立兩旁,而他,則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緩緩步入,每一步都踏在了眾人的心絃之上。
架子上的人,身體因長時間的折磨而顯得格外虛弱,但他的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堅定。他艱難地張開乾裂的嘴唇,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記得……他,總是穿著那件繡著金線牡丹的錦袍。特別是他額前的那縷白髮,在陽光下泛著銀絲般的光澤,每當他低頭沉思,那縷白髮便輕輕垂落,遮住半邊眉眼,尤其是那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彷彿能吸走人的魂魄。”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回憶讓他耗費了極大的心力。
沈珺開口:“根據他所說,讓暮雨把人給我畫出來。”
沈珺的聲音在昏暗的地牢中迴盪,不帶一絲溫度,如同冬日裡穿透雲層的寒風,讓人不寒而慄。她站起身,身影在搖曳的燭火下拉長,顯得既孤傲又決絕。她轉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向角落中靜候的暮雨,冷冷吐出一句:“依他所述,細細描繪,一絲細節也不得遺漏。”
暮雨是沈珺找來的畫師,他是江南,甚至是整個京都城最會畫的人。
聞言,身形微動,從陰影中走出,手中已備好紙筆。他輕步上前,跪坐在那人面前,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要將每一個字都刻入心間。
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與地牢的陰冷形成鮮明對比。筆尖輕觸紙面,墨水緩緩流淌,隨著他細膩的筆觸,一個身著華麗錦袍、額前白髮醒目的中年男子形象逐漸浮現在紙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穿透了紙張,直視人心。地牢內,除了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再無其他,一切都被這專注而緊張的氛圍所籠罩。
:()權臣別折我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