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潛上前檢視沈珺的傷勢:“這位姑娘受驚了,今日之事全是因為裴某之過,才讓姑娘身陷囹圄。”
白芷的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她抽泣著,聲音帶著幾分倔強與不甘:“你們這些大人辦案,也不能這般侮辱我們這邊平民百姓吧!我家姑娘,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若是有個好歹,定要到官府擊鼓鳴冤,讓全城百姓都知道,大人是如何仗勢欺人的!到時候,看大人的顏面往哪兒擱!”說著,她用力攙扶起沈珺,沈珺臉色蒼白,眼神卻透出一絲堅毅。
裴潛聞言,神色一凜,隨即深鞠一躬,誠摯之情溢於言表:“姑娘言之有理,是在下疏忽,致使姑娘蒙冤受辱,裴某在此賠罪。”他緩緩直起身,從袖中取出一塊潔白無瑕的手帕,輕步上前,動作溫柔地遞給沈珺,目光中滿是歉意。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為這冰冷的場景添上一抹溫暖。沈珺微微一愣,望向那手帕,又抬頭對上裴潛真誠的雙眼,心中五味雜陳,一時竟忘了接過。
裴潛見沈珺愣神,輕聲細語道:“不知姑娘住在何處,我命人送姑娘回去,”言罷,他輕輕抬起手,示意身後的隨從上前。隨從立刻會意,邁步向前,準備聽候差遣。沈珺回過神來,望著裴潛,目光中既有感激又有猶豫。她輕咬嘴唇,終是開了口:“多謝裴大人好意,送便不必了,今日出門本就是要採購些東西的,如今……”
聞言,裴潛微微點頭,示意隨從記下,隨後又深深望了沈珺一眼。
正當裴潛與沈珺交談之際,一名身著勁裝的侍衛悄然走近,低眉順眼地在裴潛耳邊低語了幾句。裴潛面色微變,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只見侍衛點頭後迅速退開,不一會兒,兩名下屬手持長盒,步伐穩健地走來,盒中隱約透出寒光。待二人站定,輕輕掀開盒蓋,兩支帶著血跡的箭靜靜地躺在其中,箭身光滑如鏡,箭頭鋒利異常,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裴潛目光沉凝,輕輕接過一箭,仔細審視,似乎在箭身上尋找著什麼線索,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股無形的緊張感悄然蔓延。
沈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兩支箭吸引,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她認出了其中一支白羽箭,那是她身邊的護衛為護她周全而射出的,箭身普通。
而另一支箭,則顯得尤為陌生,箭身泛著奇異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光,透出一股不凡的氣息。沈珺的目光在那支箭上停留許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彷彿能感受到箭尖殘留的森然殺意。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沈珺強壓下心中不適,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對裴潛福了一福,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大人,小女子便先走了。”言罷,她轉身欲去,裙襬輕輕搖曳,如同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帶著無盡的哀愁與不甘。陽光斑駁地灑在她的背影上,將她的身影拉長,顯得更加瘦弱與孤單。白芷緊跟其後,眼中滿是憤懣與不安,卻又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沈珺,一步步向遠處走去,直至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中。
“大人,應該是有兩波人。若是沒有猜錯,一波是想要殺了此人滅口,一波,應該是要救他。”
裴潛聞言,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掃視四周,市集人聲鼎沸,卻似乎每一道目光、每一個腳步聲都暗藏玄機。他沉聲道:“繼續說。”侍衛壓低聲音:“一支箭手法凌厲,直指要害。而另一支力度雖猛,卻略顯倉促,應是臨時起意。故此,其中的一支刺穿此人心口,另一支卻是在阻攔。”裴潛聞言,心中有了計較,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市集角落,彷彿能穿透人群,直視那隱藏於暗處的陰影。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照在他堅毅的面龐上,映出一抹不容置疑的決絕。
“將屍體帶回去,讓仵作好好看看,不可讓大理寺的人帶走。”言罷,他輕輕一揮衣袖,兩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