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上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看了她一眼仍是那一句,
“不……不用你管!”
武馨安卻是被他激得犟性子上來了,怒道,
“你想死,我就偏不讓你死!”
說罷一巴掌向他腦門兒上拍去,
“啪……”
那小郎本就中了迷藥,腦門兒上挨這一下,立時覺著腦子裡嗡嗡作響,天旋地轉間,人便歪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武馨安轉身出來尋著金大夫道,
“金大夫,我那珠花還值個十來兩的銀子,權當做這幾日他的診金,人先放在您這兒,我尋著銀子便給您送來,您一定要醫治他的內傷,切切不能讓他死了!”
金大夫聞言微微一愣,
“病人肯治病了?”
武馨安瞪了他一眼怒道,
“人是我救的,銀子是我出的,死不死自然由我說了算,我不要他死,他就不能死!”
金大夫應道,
“小姑娘這又是何必,即是萍水相逢,你肯為他解迷藥已是義舉,這後頭的事兒又你怎麼管得著,他一心求死,便是將他的傷治好了,他再去尋死又當如何?”
武馨安應道,
“他之後死不死我不管,左右在我手裡他不能死!”
金大夫聞言沉默半晌,才一聳肩道,
“罷,要死要活我這做大夫的也管不著,左右是收了銀子辦事便是!”
武馨安點頭叮囑道,
“他在您這兒,您可別讓他走脫了!”
金大夫點頭,
“放心,這幾日他是動彈不得的,不過……銀子你要儘快送來!”
“曉得啦!”
武馨安翻著白眼離開了金家,急匆匆去尋兄弟,待到了賭坊處,周淮見著她大喜,
“你回來啦,沒有被我舅舅抓著吧?”
武馨安應道,
“我跑得快,沒被他們抓著……”
說著看了看四下問道,
“我那兄……我們家少爺呢?”
周淮應道,
“我們回來時外頭都打三更了,我怕你們家裡人發覺,便先送他回去了!”
周淮倒也是個仗義的,親自護送武顯榮,眼看著他從狗洞裡鑽了進去,這才放心離開,武馨安聞言鬆了一口氣,這才又問,
“你舅舅回來沒有?”
周淮搖頭,
“沒有回來……”
馮元是非但沒回來,反倒是將賭坊裡的人手又召了不少過去,想來是碼頭被武馨安弄的那一堆爛攤子,還沒有收拾乾淨,武馨安便又問周淮,
“那你現下是回家還是在這裡待著?”
周淮嘿嘿一笑道,
“我這處有間屋子,平日也時常在這裡睡的……”
這陣子他老子不在,家裡大娘不管,自家姨娘亦是不理,左右在這杭州城還沒人敢動通判大人家裡的公子,周淮便如那野放的馬兒一般,想在何處便在何處,日不見人,家裡也是不過問的。
武馨安問罷點了點頭,
“即是如此我走了……”
想了想又叮囑他道,
“今兒晚上的事你可別說漏了嘴!”
周淮應道,
“我才不會說呢!”
他自然不會說的,是他引著武家二人過去瞧熱鬧,鬧出事兒來讓舅舅知曉了,必是會把自己送回家裡去的,那家裡大娘最是不喜他,自家姨娘又整日忙著爭寵,哥哥姐姐們逮著機會便欺負他,在家裡還不如在這裡自在呢。
武馨安這廂離了周淮便匆匆趕回家去,從那狗洞裡鑽出來,再回到自己院子時,閨房裡坐著一隻手支在桌面上打瞌睡的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