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聲,他倒吸一口涼氣,暗罵:“糟糕了!”然後他轉過身,看見嶽木兒和另外一個蒙古女人沒有醒,只有薩勒海包裹棉被,坐在毛毯上,她滿臉茫然,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心想:“她剛醒,思維不清楚,此時正好可以哄騙她。”於是他跪倒在地面上。
“尊貴的主人,我白天做了錯事,遭受主人責罰,我心感愧疚,於是守候在主人帳篷外面,想等到夜晚時,主人踢被子,我給主人蓋被子,主人口渴了,我給主人端茶倒水。以贖我白天犯下的罪過。”
薩勒海怒氣衝衝地說:“出去!快滾出去!小雜種!”
他急忙退出帳篷,然後一溜煙似地跑了。
他跑到木萍,周婉兒跟前,為她們解開繩索,然後又跑到察必,真金帳篷裡,帶著他們跑到馬廄邊,他們翻身上馬跑出營地。他們騎馬跑了兩天兩宿,渴了在馬上喝水,餓了在馬上吃喝,直到認為蒙古兵不會追上他們了,他們才在第三天夜晚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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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劍男躺在祭奠長生天的石頭堆上。他身上沾染著風雪,長袍已經凍的硬邦邦的了,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夜幕,他的頭髮凌亂,就像是一團亂麻。木萍,周婉兒拎著兩個水桶尋找乾淨的水源去了。察必,真金圍坐在火堆邊上,察必看了一眼吳劍男,然後看向篝火對面的真金,“我的孩子,”她說。“你真想和那個孩子結為安達?”
真金劇烈咳嗽,他快速把手放在嘴前,血沫噴濺在手上,血腥味混合著材禾嗆人的氣味瀰漫在空氣裡,從遠方傳來野狼的哀嚎聲,馬上又淡漠了這一切,真金緊張地看遠方。天空中一輪明月飄移到烏雲之中,遠方的黑夜裡,野狼鋥亮的眼睛,像是懸浮在黑夜裡的幽影,在隨著野狼的行走,上下浮沉著。
他收回視線,拿起身邊的材禾,新增到篝火堆中,材禾噼裡啪啦地燃燒起來,火苗竄動著釋放強烈光芒,篝火上的鐵鍋中的乳酪已經融化,誘人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
“母親,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蒙古人知恩圖報,如果有朝一日,我的父親忽必烈把汗位傳給我,我一定會和他同享天下。”他說完,又劇烈咳嗽,他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口鮮血,噴到他手帕上,他的手帕立刻殷紅了。
察必心疼地看著他,“我的孩子,”她說,“這天下只有有蒙古黃金家族血統的男人才可以統治,你與一個野小子同享天下,不是荒謬嗎?”
真金緩緩抬起頭,當他的目光與察必對視時,他看見察必高昂著頭,眼神蔑視地盯著他,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他與察必對視,眼珠左右掃視,像是要看穿察必的靈魂。
頓了頓,他說:“母親,我心意已決,母親無需多言!”他說著,又拿起樹枝,憤恨地把樹枝折斷,甩到篝火堆中。
察必面色變得絳紫色,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她僵硬地擠出微笑,“我的兒子既然已經決定了,”她說,“我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我支援你!”她的面色變得陰沉了,就是瞅人的眼神裡都透露著兇光。
真金劇烈咳嗽,他眼中快速泛出淚花,咳嗽完,他一邊擦拭眼淚,一邊說:“母親,我謝謝你成全我的義氣!”他站起來,踉蹌向吳劍男走去。
察必看著他的背影皺緊了眉頭。
他走了幾步,又咳嗽起來,雪地上映顯著他的身影,這身影就像是他此刻愉悅的心情一樣,在白雪上躍動著,就在此時,那野狼的哀上下沉浮的眼神,彷彿也不敢窺視他,從遠方黑暗的盡頭消失不見了。他走到吳劍男身前,真誠地看著他,“朋友!”他說,“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吳劍男說:“記得!”
他拉住他的手,“我們結為安達!
吳劍男站起來,隨著他在祭奠長生天的石堆前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