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縱馬飛奔到大帳前,劉整翻身下馬,走進帳篷,其餘人也進入帳篷裡。
“他們有義兵相助?”劉整坐在案几前,低頭看著案几上的金腰帶。金腰帶鑲嵌滿了黃金,珠寶,在火光的照耀中熠熠生輝。
劉垣,侍從們分列大帳兩邊,傳令兵跪倒在案几前,“這些義兵都是樊襄附近的農民!”
劉整啪地拍了桌子,“垣兒,”他說,“你和你的弟弟,劉埏,劉均,各引一軍,把附近的百姓帶到軍營中!”
“父親何意?”劉垣問。
劉整高高舉起手,然後快速放下,做了一個劈砍的動作。
“孩兒知道了!”劉垣說,走出大帳。
劉整說:“你等退下!”
眾人紛紛走出大帳。
劉整從案几下拿出一張南宋邊疆圖,放在了桌面之上,他取過一盞油燈,照著地圖,地圖上描繪的是樊城,襄陽,鄂州,江陵防禦圖。他的手指按壓在樊襄地界,樊城和襄陽毗鄰漢水而建,各有碼頭,水軍,拱衛漢水浮橋,作為連線樊城和襄陽的紐帶,“樊襄若破,江陵和鄂州必破。”他想著,手指在江陵和鄂州一線划動。最後手指按壓在江陵下,“江陵守將高達,見風使舵,樊城和襄陽破,高達必然反叛!”他繼續想,又把手指按壓在鄂州下。他注視著鄂州地形圖,鄂州分為主城和子城,兩城臨江而建,極難攻破。“在此必有一場水戰!”他繼續想,覺得南宋兵力有限。經不起消耗,必然失敗。他哈哈狂笑,笑後放下油燈,走到大帳門口。
倚山而建的營地中燈火通明,蒙古巡邏兵排列著整齊的隊伍,舉著火把,在營地中巡視,白色帳篷煙筒中冒著裊裊炊煙,山下蒙古水寨,燈火通明,一排排緊挨著的大船上,懸掛著的燈籠隨風搖曳,他指著山下的水寨,“我何其難也!”他高聲說。
帳篷邊守衛的蒙古士兵跪倒在地上。
他繼續說:“呂文德,賈似道害老夫,老夫派人到臨安申述,但是卻投狀無門,不得已投降了忽必烈,忽必烈待老夫如兄弟。送老夫金腰帶,送老夫金銀財寶!老夫為忽必烈打造水軍,如今大勢已成,只差借東風,破襄樊兩城,然後順江而下直取臨安。天下可定也!老夫必將受到忽必烈大汗的封賞,位列王爵之位!哈哈哈!”
他身邊蒙古侍衛高呼:“恭賀大將軍封王,恭賀大將軍榮歸故里!”
巡邏蒙古兵跪倒在遠處,“恭賀大將軍封王,恭賀大將軍榮歸故里!”他們呼喊。
劉整哈哈大笑,指著夜空中剛剛露出的明月,“老夫不封王,何人能比得老夫的功勞!”他說,哈哈一陣狂笑,然後揹負著雙手,走進帳篷,摟著金腰帶躺下了。
不一會兒,他看見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環繞著他飛,一群長相漂亮的,穿著華美服飾的年輕女人從金銀財寶中走出來,她們跪倒在他身邊。高呼:“為大人侍寢!”他哈哈大笑,想要把所有漂亮女人都摟入自己的懷裡,但是卻又捨不得那些金銀財寶,他揮舞著手臂,摟住那些金銀財寶,手卻穿透了金銀財寶,他驚恐地睜開眼睛,聽到帳篷外傳來悲涼的胡笳聲,嗚咽地號角聲,他意識到他做夢了,他走出帳篷外。對面天際邊上已經露出魚肚白,天際照射過來的光芒,照射在山坡上的營地上,水寨上,水寨大門敞開著,大船載著蒙著白布的屍體,向江心划動,山寨中哀嚎聲,抽泣聲交織在一起,時而又伴隨著胡笳悲涼的聲音,滌盪在營寨裡。
“死一些小兵算什麼呢?一將成名萬古枯,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他這樣想著,撇著嘴角,揹負著雙手,回到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