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劉垣,劉埏,劉均呼喊著他的名字,圍攏到他的身邊,他看見了一群鬼影圍繞著他,就是呼喊聲,也像是敲打在他心臟上的重錘,讓他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老夫這就要死了嗎?老夫不能就這麼死了!”他這樣想著,恍惚間看見眼前出現了賈似道,呂文德的身影,他們仰起頭顱,哈哈狂笑,有一瞬間,他們又指著他瘋癲地笑。“雜種,若不是你們害老夫,老夫焉能投靠蒙古人,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他繼續想,伸出手指指著他們,手劇烈顫抖了一下,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了,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呼喊他。
“父親!父親!”
他睜開眼睛,看見劉垣,劉埏,劉均,範用吉圍著他,端著水盆的婢女掀開門簾子進來時,他看見外面的夕陽正停在山峰上的樹枝上。婢女放下水盆走出去,然後又進來幾個拿著毛巾,藥丸的婢女,她們站在他的身邊。
“老夫這是在哪兒?”他問。
範用吉跪倒在他的身邊,“老大人,您是在我的軍中!”
“嗯!”他腦海頓時想起範天順,牛富,此二人是樊城守將,必然知道樊城的秘密,若是從他們口中探知樊城有密道,破樊城只是手到擒來之事,忽必烈一定會論功行賞,他必然可獲王爵之位。想到這裡,他灰暗無光的眼眸閃耀出攝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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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天順,牛富可在你的軍營?”他問,想要坐起來,他的手支撐在床上,感覺到身體軟綿綿的,彷彿被抽空了一樣,他又躺下去。眯著眼睛,眼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
“範天順,牛富關押在我軍營的地牢裡。”
“帶老夫見他們!”
劉垣,劉均,劉埏攙扶起他,範用吉引路,帶他們進入地牢。
地牢的走廊悠長而昏暗,掛在四周牆壁上的油燈像像是黑暗中鬼魂手裡拿著的鬼火,從黑暗慢慢顯露出來,一會兒又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定住了,懸浮在黑暗中凝視著他們,走廊裡迴響著的噠噠腳步聲,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傳過來時,像是鬼魂的抽泣聲,他們向深處走,他們斜長,而晃動的身影,映顯在牆壁上的那一刻,像是披著黑斗篷的鬼影子,忽而飄忽,忽而又重疊在一起,這給人一種錯覺,它們要從牆壁裡走出來。
他們走到盡頭,站在地牢前,他們身邊牆壁掛著沾滿血汙的刑具。地牢散發著黴爛的氣味,像是腐爛的人肉味。從棚頂上滴滴答答滴落的水珠拍打在地面上,水珠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地面滿是鮮血。範天順頭髮蓬亂,渾身血汙,臉上佈滿了傷痕,他的手腳戴著鐐銬,鐐銬連線的鐵鏈子釘在牆壁上,他像是一攤爛泥一樣癱坐在地牢低矮的視窗前;牛富渾身浴血,破爛衣服的大洞露出他模糊的血肉,他閉著眼睛倚靠著牆角坐著。他的手腳上戴著鐐銬,連線鐐銬的鐵鏈釘在牆壁上。
劉整說:“範天順,牛富!”
他們睜開黯淡無光的眼睛,看見劉整,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你們可願意投降蒙古人?”劉整繼續問。
範天順不語,牛富睜開眼睛,瞪著劉整,“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老子活著是大宋的忠臣,死了是大宋的鬼!”
劉整說:“用刑,用刑!老夫要看看他們的骨頭多硬!”他指著牛富,範天順。
牛富叫嚷:“要殺要剮隨便,老子要是哼一聲,不算是好漢!”他嘗試著站起來,他的身子倚靠在牆壁上,艱難起身,他手上,腳上的鐐銬嘩啦啦響,鮮血從他腳脖,手腕上流淌下來。他感覺到渾身劇烈疼痛,他咬緊牙關,站了起來,舉起雙手。他手腕上的鐐銬嘩啦啦響,手脖上流淌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臂。
“給老子個痛快,老子就做大宋的鬼!”他嘶吼著。
範天順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