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師椅上,端著一杯茶水,一邊吹拂著茶杯表面上嫋嫋升騰的熱氣,一邊說:“伯顏到底有什麼事情?”
他身邊的阿術說: “丞相大人想通商!”
“既想通商,為什麼不找到朝廷而找老夫?”
“您是荊襄刺史,伯顏想在您的地界通商,又何必勞煩大宋朝廷?”
呂文德喝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皺緊眉頭,憂慮地盯著阿術。“你家丞相,想在荊襄何處通商?”
“漢水,樊城,襄陽四周再設商堡!以商堡為紐帶,通商!”
“荒唐,樊城,襄陽乃是大宋北疆防禦重地,焉能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阿術嘿嘿奸笑,附身呂文德耳邊低語。
呂文德擺了擺手,阿術又耳語。呂文德又擺了擺手,阿術面紅耳赤,乾脆伸出兩根手指,在呂文德面前比劃。“這個數怎麼樣?”
呂文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呸地吐出茶葉, “你當我是要飯的?”他吼,他的聲音粗獷而沙啞,就像是憤怒的野獸,臨死前發出的聲音。
阿術面色絳紫色,“足足有兩千萬兩黃金吶!這還少了?”
呂文德嘭地把茶杯摔在小桌上,茶杯蓋嚓嚓的摩擦聲響了起來,小桌劇烈搖晃。呂文德雙手抱拳,面對臨安方向頻頻拱手,“老夫死是大宋的鬼,活著是大宋的忠臣,區區千萬兩黃金,焉能動搖老夫效忠大宋的決心!”他說。
阿術驚懼地盯著他,看見他面色陰沉,眼中充斥著玩味。他一定想要更多!想到這裡,他嘿嘿乾笑幾聲,又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劃。“三千萬兩黃金如何?”他說。
呂文德搖了搖頭,嘴角抽搐。
“四千萬兩黃金如何?”阿術又伸出一根手指,“四千萬兩黃金已經不少了,這是我決定的極限!”
呂文德只是喝茶,並未說話。
阿術眼珠轉了轉,繼續說:“我只能向伯顏丞相再爭取到一千萬兩黃金!總共五千萬兩黃金,五——千——萬——黃——金——吶!這已經不少了!”
呂文德眼中透露出貪婪的光芒,他站起來,走到窗戶前,然後開啟窗戶,向外張望,看見外面沒人,又向門口走來。呂文煥躡手躡腳地走到假山後面。呂文德開啟房門,沒看見人,然後關閉房門,回到議事廳。呂文煥再次回到房門前,透過房門縫隙,看裡面的情景。
呂文德端著茶杯,“老夫看到五千萬兩黃金後,自然同意蒙古在樊城,襄陽,漢水開設商堡!”
阿術嘿嘿乾笑,抱拳拱手,行了一禮,“這是自然!”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
呂文煥回到假山後躲藏,阿術走過假山。但是並沒有發現他,他看著阿術的背影走遠了,他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那隻翱翔的蒼鷹已經不見了,蔚藍的天空只剩下一片漫無邊際的藍色,顯得是那樣的空曠,寂寥。大宋是趙家的,趙家人世代承襲,我們呂家才是我們呂家的,大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燦爛的笑了。
“你還不快出來!”
他聽到有人喚他,他渾身哆嗦了一下,然後走出假山,呂文德雙手掐腰站在議事廳的門口。陰沉著臉盯著他,他走到他面前。
“此事機密。”呂文德說。“萬不可對人說!”
“全聽大哥吩咐!”呂文煥抱緊雙拳。對面著呂文德連連拱手。
呂文德說:“今日我打你只是逢場作戲!你可恨我?”
“大哥關懷,提攜老弟,老弟怎麼會恨大哥?”呂文煥說,眼淚汪汪。
呂文德說:“我先回去,然後你再回去。”然後獨自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