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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壑谷,南極海底,大洋彼岸,我自制的電話機,可以接通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這不是神話,我也不是神仙,這只是一門叫做駭客的藝術,在燕歸來年輕的時候,他曾向我請教……”
關小熙當然不會讓自家師父去吃泡麵,所以買回來的這本《花阡陌走近駭客系列叢書第四部——論一代駭客燕歸來的崛起與墮落》變成了她茶餘飯後拿來取樂的笑話書,柔軟的沙發墊子上,她躺在男人溫暖的懷裡,大聲地朗讀著書中的文字,一邊讀一邊笑得體力不支,在她還在這沙發上讀字典的時候,曾以為這樣的幸福只是幻想,而當幻想成為現實的時候,卻又發現現實是多麼荒唐。
“老人家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少女笑罷了,合上書總結著,“對了師父,顏可向你宣戰,你應不應呢?我覺得他一定是被Jim慫恿的,這倆男人一回來就找不著了,也不知在哪個山窩窩裡親熱……師父,你還是別應戰了,失敗了就太毀名聲了,哦,雖然你不在乎名聲,不過就算你贏了,人家也會說你以大欺小,落人口實,所以不管你是贏是輸,都划不來啊。”
“你覺得師父會輸麼?”寡言的男子忽然將懷中的少女緊緊擁住,“小熙,你不懂,”他沉聲說,“這一戰和他人無關,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爭,我若不應戰,他永遠都不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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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十指圈在她的胸前,他是那麼用力地抱著她,彷彿生怕一個眨眼,她就不見了似的,他的十指骨節因用力而蒼白,這個常年不見陽光的,沉默的男人,也許他一輩子都說不來甜言蜜語,也許他一生都不擅長說纏綿情話,他沒有少年的神采飛揚,沒有青年的帥氣風流,他永遠與潮流時尚無關,他永遠站在紅塵風月之外,他在別人眼中也許是古板刻薄的代名詞,也許是猥瑣老男人的化身,可只有在漫長的黑暗中迷路了,走近了,才發現這一點微弱的光芒,足以抵上一整個世界的溫暖,就這麼被他抱著,關小熙可以安心地睡著,不必擔心天會塌,世界會毀滅,因為他,就是她整個世界。
沉默的,無聲的交流,卻比一切甜言蜜語都讓人心安。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去看一個人。”燕歸來最後說:“算算日子,他也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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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小熙和燕歸來一起去了北方。
陸蕭,這個十年前馳騁駭客界的病毒之王,就在這裡一座監獄裡度過了十年的鐵窗生涯。
當時混亂的歲月,已沒有人願意提起,孰是孰非,都在塵埃中被淡忘,如今人們唯一記得的,就是還有這麼一個人。
十年後,還有人記得你。
還有人惦記你。
也許已足夠美好。
燕歸來買了一身新衣,領著關小熙去為陸蕭送去接風,關小熙知道師父對這個男人的重視,按師父的話說,這是他當年的“摯友”。
當然,摯友到何種程度,她並不理解,她只知道花阡陌那個老混蛋亦被師父稱作“摯友”。
再是明爭暗鬥,背信棄義,他依然稱他們為摯友,甚至還買書來支援。
在很久很久以後,關小熙和早已成家的葉盈盈蘇牧夫妻去小網咖聚頭懷念《理想國》這款驚世名作的初生地時,才理解了師父口中的那聲“摯友”背後,有著多少財富名望也難抵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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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郊區的監獄大門口等了一個多鐘頭,關小熙和燕歸來師徒倆依舊沒有等到所謂的“摯友”出來。
卻等到了幾個人。
其中兩個,關小熙還挺熟。
一個是萬廈集團的總裁張大牛本人。
一個是江城科技的總裁葉江城本人。
關小熙已記不得有多久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