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下令讓高罄來。
高罄未接到命令便來到此處
齊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中產生一個可怕的想法,一股冰冷從他的腳底冒了起來,傳遍全身。
接下來發生的事印證了他的想法。
高罄不是來救援的。
高罄反了。
高罄與公孫奕是一夥的。
他面臨著前後夾擊的危險。
本來勝利的曙光瞬間被黑暗吞沒了,光明一點不剩。
齊景只覺得血沖腦門,他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當他畢竟是帝皇,他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見慣了權力傾軋,見多了凸顯的危機。
他的腦海迅速運轉著,很快做出了決斷:&ldo;停止攻擊。&rdo;
停止攻擊的號聲響起,穿透了寰州城的城牆,傳入了寰州城,傳到了東門,傳到了李鄴謹的耳裡。
李鄴謹的臉色難看地厲害,破天荒地罵了一句粗口:&ldo;他孃的,齊景竟然這樣幹!&rdo;
他攻城攻得艱難,拖住了公孫奕,齊景竟然停止攻城了!
齊景停止了攻城,並不戀戰,而是想衝破高罄的攻擊。
顧水月當機立斷,並未坐山觀虎鬥,而是開啟城門,開始從後方攻擊。
寰州將士養精蓄銳許久,等得便是這一日,將多日的憋屈全部發洩出來,拼了命的打。
朔雲被打得屁滾尿流。
從天微亮到天大亮,齊景身邊的將士越來越少,最後只剩幾個親兵的時候,方才逃出了顧水月和高罄的前後夾擊。
他身上的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著,腿上被射了一個大窟窿,臉上血痕累累,卻依舊沒命似地跑。本來高高在上的帝皇從未這般狼狽過。
然而現在,他什麼都顧及不了了。
高罄反了。
高家反了。
西川城還在高家手裡。
他就不該來攻寰州城的!
他就不該聽李鄴謹的挑撥,將自己置於這般危險的境地!
齊景甚至有種永遠都回不了梁城的感覺,他或許就會死在半路上,他的江山會被瓜分,朔雲不再姓齊,該姓公孫抑或高。
祖先留下的百年基業便這樣斷送在他手裡嗎?
齊景揚起頭,血順著他稜角分明的臉留下來。
江山不能丟,他不能死。
齊景血紅著眼睛,腦海中唯有一個想法‐‐逃!
天亮之後,太陽升了起來,乾涸了血跡。
寰州城裡一陣又一陣地歡呼聲,這場反攻戰打得十分漂亮,打得朔雲和望月都落荒而逃。
寰州的危機終於解決了!
顧水月站在公孫奕的身邊,兩人穿著戰甲,雖未擁抱,卻如同最親密的戀人一般,享受著這些勝利。
高罄這人卻很沒有眼色,突兀地插|到了公孫奕和顧水月的中間,氣氛一下便冷了下來。
高青童看著高罄,不由得覺得她家公子絕對是法海轉世,專幹這種棒打鴛鴦的事。
&ldo;我已經為宸王送上了一份大禮,表達了自己的誠意,如今,該來談談聯姻的事了。&rdo;話是對公孫奕說的,高罄看著的卻是顧水月。
他看到顧水月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蒼白地像個小可憐,卻格外地惹人憐愛。
顧水月的眼眶很快紅了,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高罄看得頗有興味。
公孫奕像是要繞過高罄去抱她,但是最終,他什麼都沒做。
&ldo;高將軍,請。&rdo;
&ldo;這般客氣作甚,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