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地握住。“原來如此。”
他忽然拍了拍小何的肩膀,露出一個變幻莫測的笑容。“好好幹!說不定事務所裡今年要有喜糖吃了。”
是……她嗎?那個女人……也沒什麼不同啊。
顧言曦站在寰天的門廳外,來來回回跳動著雙腳,滿心覺得自己即將在寒風中矗立成一根冰雕。這麼久了,計程車還是死活不肯現身。
“要是數到十車子還不來,我就去乘地鐵。”顧言曦苦著臉,認命地想。
“一、二……”
“上車!”冷峻的聲音從耳邊刮過。
“十?”顧言曦打了一個寒噤,驚異地抬起頭,搖下的車窗裡,露出紀司辰眉頭緊鎖的臉。
“你怎麼來了?”她抱住包向後一跳,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失望。本來還指望神仙顯靈,從天上派下一個好心的計程車司機。
“少廢話!你想在這凍死還是怎麼著?”紀司辰依舊語意不善,眉毛高高揚起。
“我可不希望Gerkan發現他們的負責人在中國病倒了,為你的團隊提供良好的生活保障也算在這次合作的條款之內。”
“啊?”
“上車!”
顧言曦幾乎沒有拒絕的機會,就順從了這個決定。
過去,只要是他說的話,她總是百分百的相信,無條件的支援。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主宰,而她追從。
承認這一點,是不是很令人沮喪?
*****
儘管萬分不捨,紀司辰最終還是去了德國。
德國魏瑪包豪斯大學。儘管校址搬遷到了柏林,卻秉承著先人對極簡主義的熱情,還有勇於嚐鮮的思想理念。
大一下學期,紀司辰曾經把包豪斯校舍當成經典現代建築範例,為她詳細講解過。
顧言曦記得他講到格羅皮烏斯時,眼睛裡迸發出的光彩。那棟據說開創了現代主義建築先河的作品,那個充滿著藝術情懷和理性思維國度,紀司辰是真心熱愛的吧?
她放他走,從此心裡留下萬水千山之外,陌生的一點。
她曾經拿著尺子,對照世界地圖測量S市與柏林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十厘米長短,最終卻隔了一輩子那麼遠。
命運陰差陽錯,讓她也在包豪斯讀書,並且一呆就是三年。
顧言曦記得她房間的前一任主人很是奇怪,在床邊上的牆上,貼了張大白紙,上面畫滿了許許多多莫名其妙的短線。
儘管紙是專用的美術用紙,那筆法卻不像是在練習鋼筆畫的排線。
那些短線刻得很深,像是諜戰片裡的密碼,一根一根排列整齊。
顧言曦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對著那張紙發呆好久,雖然看不出藝術性,卻總覺得它的主人一定是要透過它,傳遞出什麼訊息。
然而,一直看到畢了業,白紙還掛在牆上,內容依舊是未解之謎。
也不知道後來人有沒有把它揉一揉,扔進垃圾桶裡?
*****
靠在汽車自動加熱的溫暖座椅上,顧言曦鼻腔發酸,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她看向車窗外飛速退去的景色,憑藉六年前對S市殘存的印象,模模糊糊意識到這並不像是回賓館的路,不禁有些慌張。
“走錯了吧?賓館在那邊——”她戳一戳紀司辰的肩膀,小聲提醒。
紀司辰似乎很討厭那種被碰到的觸感,反感地一聳肩膀。“你確定你對S市的道路比我熟悉?”
“可是——”顧言曦猶豫地回過頭。
前方沉默數秒,忽然傳來男人恨恨的聲音:“我們現在要去吃飯。”
☆、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