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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範丞曜問他:“今天幾號?”

阿笙一愣,他今日也夠魂不守舍,問這日期已問了三次。他只得又答了一次:“今天十四了。”

他見範丞曜要外出,便問:“找葛小姐去?”

範丞曜說:“到大都會去走走。”

阿笙有些失望,勸他說:“那些個人,還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範丞曜握了一下手,只說:“好久沒運動了。”

阿笙也沒有當真,因看他眼光遊離,只當範丞曜開個玩笑。哪知第二天晚上果然出事了。

第8章(1)

八月十六,葛薇蘭要坐晚上的火車去北平。範丞曜在青玉巷坐到黃昏。其實他早已按捺不住,只是倔強地剋制自己坐在那裡。

阿笙與黃嬸都看得出來,他似在等電話。

範丞曜在等葛薇蘭的電話,因他知道她今日離開上海。她定然還要打電話來。他相信,就算話別也需要一通電話。

六點十五分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他聽到葛薇蘭的聲音。

“在哪裡?”他問。

“報社。”

“我去找你。”

“不要。”

他僵了手。頹然坐在沙發裡,今次像是要訣別,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他喃喃地說:“有件事,一直想要向你解釋。”

“什麼?”

“關於你父親的事情,那天我——”

他只說到這裡,突然被她打斷。她說:“我不想知道。”

這次連心都涼掉,他知道她終於要走了。就算他再怎麼埋怨她,沒有和她商量,就算他再怎麼使性子,故意不接她電話,他知道自己輸掉了。

“我去見你。”他堅持。

“現在不要。”她落下淚來。只是怕見了面她會更難過。

她本來還想說北上的事,只是到這裡,聲音硬嚥,滿滿的傷心突然爆發開來。

範丞曜默默地聽著,只能說:“好。”他什麼都由著她,連分手都由著她?

“什麼時候再見?”他說話的聲音在輕顫,他試探地問她。

“不知道。”也許一季,也許半載,也許更長。她是真的不知道。葛薇蘭想起那日徐穆在車站說,若是那時,我單身,你亦單身,我們試一試吧。她對範丞曜並非沒有眷戀,只是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再過一季半載,彼此都已冷靜下來。也許她會原諒他,也許他們終可以在一起。

範丞曜終於忍不住,問道:“今天的火車?”

她驚愕了半晌,他怎麼知道她要離開,她在電話裡應了一聲,那邊再無聲息。他說:“一路順風。”便重重地擱下電話,一個人坐在沙發裡,說不出的淒涼情景。

阿笙來奉茶,見他鐵青著一張臉。不知道說些什麼,便說要不要去大都會。範丞曜站了起來,也沒有說話,只是去拿大衣。阿笙為他穿上。兩個人便出了門。

電話放上好一會,葛薇蘭也回不過神來。直到後來同事來瞧門,叫她走了。她應了一聲,向窗外敲去,外面一片漆黑。葛薇蘭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不安心,像要發生什麼事情。她下樓,與同事去了火車站。

八月的天氣,夜晚人也熙熙攘攘,並不冷靜。葛薇蘭到了火車站,剛下黃包車,同事給了錢,她腳才落地,就被人一擠,包裡的東西掉了下來。她低頭一看,嚇出一身冷汗。

母親的吉祥結下的玉環竟被摔成兩半。葛薇蘭拾了起來,彼時,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人群中望去,卻見萬小六快步跑了過來。

萬小六來不及解釋他是怎麼找到她,只說:“快去大都會,曜哥跟人打起來了,拉都拉不住。快去,快出人命了!”

他說得又急又快,葛薇蘭大概聽得明白。火車已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