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地也對他笑。其實他表現得那麼快活,我多少受到感染,心裡也覺得暖。只是我一邊笑,一邊卻無法剋制自己內心裡隱隱抬頭的貪念和不安。
我爸媽對我,終歸跟對周景文不一樣。
周景文答應我媽要考個好成績,結果還真考到有史以來個人最高分,幾乎狂甩了他們年紀第二名十幾分。我媽高興得一連好幾天都合不攏嘴。我爸雖然什麼都不說,但好心情一樣表現在了臉上。
那天晚上週景文賴在我房間裡不肯走,誇張地垮著臉,說我作為哥哥,居然沒有給他一點愛的鼓勵。
我正喝著水,差點每一口嗆下去。我問他:“你要什麼鼓勵?”,又說,“你喜歡什麼自己拿就好了,不過這屋子裡有一半的東西你都有。”
“我要什麼都可以?”周景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我床上去,盤著兩條長腿,身上攏著被子眯眼笑著看我。
“可以。”我說。
低頭接著做我的試卷,過了好久我做完試卷,猛然意識到我根本沒聽到周景文要什麼,轉頭想問他時,卻發現他已經卷著我的被子睡著了。
無奈我怎麼叫都叫不醒這小子,只好上床跟他擠在一張床上睡了。半夜時我突然醒過來,是被憋醒的。周景文這傢伙睡覺不老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半個身體都壓到我身上,我推了幾次,他嘟噥一句“別鬧”,翻個身又睡了。
我也睡著了,半睡半醒間還做了個奇怪的夢,依稀記得夢裡是被人對著嘴親了一口,醒來只剩下朦朦朧朧似真非真的奇怪感覺。
又是半夜就醒了,被痛醒的,彷彿許久之前挨的那一棒子,已經不只是後腦勺的那一棒子,而像是被人當成什麼似的全身都擂了個遍,哪哪都痛的厲害。
偏偏帶回來的藥都在隔壁房間裡,我不想爬起來去拿,寧願咬著被子忍過去。到早上果然好了些,我出了一身冷汗,裹在厚厚的被子裡卻還覺得冷。
聽到敲門的聲音,我媽從門縫裡探頭進來,輕聲叫了我幾聲,我不想我媽知道什麼,便一動不動地假裝沒醒,我媽等了一會兒果然帶上門走開。
敲門聲再次響起,是在我暈乎乎迷糊過一陣之後,我不好再裝睡,從被子裡鑽出來,披上衣服下床開門。竟然不是我媽。
我攏緊衣服看著沈宴,又從他身後往客廳裡看,卻沒看到我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去我小叔家了。只是有點奇怪,他們去我小叔家怎麼沒有等我一起。
“新年快樂小景!”
沈宴看起來睡得不錯,又是剛洗漱完,臉上已經不復昨天的疲倦神態,反倒有些神采奕奕。只是這樣明媚的笑,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差點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小景?”沈宴湊過臉笑著叫我,“一早就發呆,沒睡好嗎?”
我往邊上避開他的手,人也同時清醒過來,眼前叫我小景的這個,是沈宴不是周景文。可是大概因為我還在周景文的房間裡,沈宴這一聲“小景”,我突然聽得特別難受。我始終記得當年還是周景文獨創性地叫我這個名字。
“怎麼了?”沈宴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問他:“我爸媽不在?”
“去你小叔家了。”沈宴有些得意地望著我笑,“我聽你爸說你不想去,便跟他們說想請你帶我四處逛逛,他們同意了。你不想去你小叔家的對不對?”
我的確不想去,害怕相親是其一,另一個我也害怕面對我那小嬸和她那一家子人的好奇心。再說,我倒真沒打算留沈宴一個人在家。
“我去洗澡。”我側身從沈宴身邊擠過去。
沈宴笑著點頭:“洗快點彆著涼了。早餐已經好了,等你一起吃。”
洗完澡出來,沈宴在沙發裡坐著,抬頭往我這邊看過來,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