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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後裝進瓦罐子埋到山裡去。”

“山裡哪裡?”

醫生湊近了,壓低聲音:“你知道吧,擁翠山區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這種事情外人當然是不能參與的。但1968年寨子里老族長去世,出殯時我偷偷跟著去了,是那邊一個大山洞。族長的屍骨是用棺材盛著的,小夥子們用粗麻繩繫著腰掛在山崖上,慢慢把棺材懸下來放進洞裡。”

夏明若拍著老黃說:“哦,原來是那個洞,難怪,難怪。”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夏明若說,“關於豹子身上的白毛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也覺得挺奇怪,”醫生支著頭說,“明明是濮蘇彝族的遺傳病,他怎麼就患上了。”

“啥?”楚海洋和夏明若同時站起來,木排很是晃了一晃,醫生緊張說:“別亂動!要翻的!”

“遺傳病?”

醫生點頭:“嗯,濮蘇彝族這個支系非常小,大概全中國也只有這麼一個寨子。濮蘇寨子的成年人其實背後都長有簇狀白毛,有多有少而已,所以他們一般不光膀子,而且也不與外界通婚,結果種族便退化萎縮得很厲害。1966年我來的時候寨子裡有一百一十戶人家,現在只剩八十一戶了。1975年疾病普查時我還為這個打過報告,不過一直沒有迴音。唉,到底什麼毛病呢?”

另兩人心裡想:程同志啊,這不是毛病啊。

“別信,過來,”楚海洋勾住夏明若的脖子拉他到一邊,“把你爸捏造的養蠱理論再對我說一遍。”

“混賬!”夏明若怒目而視,“家父治學嚴謹,每一字一句,均經嚴格考證!”

“行,”楚海洋說,“你將他嚴格考證後捏造的理論對我說一遍。”

“家父是這樣捏造的,”夏明若湊到他跟前,“蠱蟲可以透過母嬰傳播……哎喲我的媽!不會吧!”

“你說呢?”楚海洋反問。

“不管會不會,我先去嚇了人再說。”夏明若奸笑著往木排前方走去,不一會兒豹子的號叫夾雜著老黃的慘叫聲,淒厲地迴盪在平靜的江面上。

水流轉了個彎,桃花江兩岸的青山連綿,山巒間遍佈梯田,在夕陽下亮晃晃如明鏡一般。再走三四里就是擁翠鄉,靠了岸豹子卻死活不肯下來,夏明若越勸他越不肯,於是只好就此分別,楚海洋和夏明若跟著醫生去鄉政府投宿。

夜幕降臨,草叢裡的蛐蛐兒輕輕叫,所謂的鄉也不過是個稍大的村莊。

三個人慢慢地走著,楚海洋低聲與夏明若說話:“我們假設,附骨之蛆,只在他一個民族支系裡傳承,外人也必須接觸骨殖才能被傳染。如果人是活的,肌肉面板還在,就不會影響到旁人對不對?”

夏明若點頭。

“那同樣是接觸了骨殖,為什麼我們倆沒出現豹子那種狀況?”

夏明若撇頭想了想:“難道是我被老黃咬過?”

“……這麼說來我也被它咬過,”楚海洋說,“但是……喂!別信!”

夏明若已經抱著老黃呼天搶地去了:“老黃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只是一隻普通貓啊!毛主席啊——我苦命的老黃啊——”

道德明顯有點兒偏差的醫生竟然還勸:“唉,人各有命啊,小夏同志你想開些……”

夏明若一看,太好了,有人鼓舞,表演更加投入。

終於有天籟般的聲音阻止了這一切,電線杆上的高音大喇叭響了起來。先是一段激越的進行曲,而後是鄉廣播站播音員不知所云的本地普通話:說是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萬年長,水稻產了多少斤,土豆產了多少斤……

再然後,還要報點兒本地新聞:

“程靜鈞!”播音員扯著嗓子喊,“程靜鈞!林少湖今天給你打電話!說!寫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