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可愛，長得也很可愛‐‐老戈登大概就是看上這個和她那毫不做作的態度，我想她不是裝出來的，不過當然，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呢？反正她一直都傻傻地站著，讓大衛牽著她的鼻子走。&rdo;

&ldo;大衛？&rdo;

&ldo;她哥哥，我想他是那種什麼把戲都會的人！&rdo;羅力說，&ldo;他也一點都不喜歡我們。&rdo;

&ldo;他憑什麼要喜歡？&rdo;綾恩提高聲音說。他有點驚訝地看著她，她又說：

&ldo;我是說反正你們都不喜歡他。&rdo;

&ldo;我當然不喜歡他。你也一定不會，他不是我們這種人。&rdo;

&ldo;你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人，不喜歡什麼人。羅力！這三年，我看了很多，我……我想我的眼光已經放寬了。&rdo;

&ldo;你見的世面的確比我多，一點都沒錯。&rdo;

他的口氣很平靜，但是綾恩卻猛然抬起頭。

在他平靜的音調下面還有一些別的意思。

他毫不迴避的眼光，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綾恩想起來，要了解羅力的想法始終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想，這真是個混亂的世界。以往都是男人上戰場，女人留在家裡，可是現在卻完全相反了。

羅力和強尼兩個年輕人當中，必須有一個留在農場。兩人抽籤之後，強尼去了，可是幾乎馬上就陣亡了。在挪威，在其餘幾個打仗的年頭裡，羅力一直沒有離家一、兩哩以上。

而她‐‐綾恩‐‐去過埃及、北非、西西里，不只一次面對著戰火。

現在，她‐‐是榮歸故里的綾恩，而他‐‐是守在家園的羅力。

她忽然想到，他不知道是否介意這一點。

她有點緊張地輕輕笑笑，&ldo;事情往往有點上下顛倒，對不對？&rdo;

&ldo;喔，我不知道，&rdo;羅力視而不見地看著遠方的田地，&ldo;要看情形。&rdo;

&ldo;羅力，&rdo;她遲疑道，&ldo;你在不在乎……我是說……強尼……&rdo;

他冷淡平穩的眼光使她退縮了些。

&ldo;別提強尼！仗已經打完了，我很幸運。&rdo;

&ldo;幸運？你是說……&rdo;她猶豫地頓了一頓，&ldo;不用……不用上戰場？&rdo;

&ldo;太幸運了，你不覺得嗎？&rdo;他平靜的聲音似乎帶著尖尖的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又微笑著道：&ldo;不過當然啦，你們服過役的女孩子會覺得很難在家裡安定下來。&rdo;

她生氣地說：&ldo;喔，別傻了，羅力。&rdo;

（可是她又生什麼氣呢？‐‐除非他的話的確說中了她的心理。）&ldo;嗯，好吧，&rdo;羅力說，&ldo;我想我們最好談談婚事‐‐除非你變卦了？&rdo;

&ldo;我當然不會變卦！憑什麼會？&rdo;

他模糊地說：&ldo;世事往往很難預料。&rdo;

&ldo;你是說你覺得我……&rdo;綾恩說，&ldo;不一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