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何處埋生骨,天下有道,卻魔修入世,天下無道,惡魂速速入幡來!”
那青衣道爺立在莆仙鎮冰凍的石板道上,對著血光魔氣,暗紅的天空,持幡而立。
這無生風雪劍氣與血光魔氣絲毫沒有傷到他一毫,他手持萬魂幡,立在冰天風雪裡的模樣,恍惚間似窄瘦的臉,高聳的束髮,在風雪中,俊逸飛揚,沒人能看清他的真面容。
花傾顏沒想到剛落地,轉身便看見此道爺,老相識了,二人對立而站,她雖是蒙著一層金色面紗,可感知到對方的功法修為屬實上乘天道,而這老相識的道門功法,又精進了。
她紅髮飛舞,金色琉璃的衣紗,美豔飄搖。
他青衫道袍,沉穩凌厲的眉眼,道骨仙風。
二人就這樣對立著,看了幾許。
花傾顏心中暗暗,“是他?”
“顧雲歌,好久不見!”
青衣道士手持著萬魂幡,輕撫了一下短翹的鬍鬚,俊逸的面龐,一雙桃花眼,眼尾帶著與生俱來的灑脫隨性。
似乎露出一絲笑,即便花傾顏,如今是這般美豔的女子模樣,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她就是他,當年北淵人神魔,三道關卡一遇的行醫者顧雲歌。
“世間只知花傾顏,無人知曉顧雲歌,道爺,別來無恙。”
花傾顏聲音如夢似幻般的動聽,可這青衣道爺不為所動,即刻開口道,“當年北淵一遇,數十年以過,想不到你竟修得女兒身。”
“是男是女,有何分別,不過是人世凡夫給人劃的區分罷了,我求天道,醫世救人,在我眼中,無男女之分,天下大同,我亦無雌雄,我亦無我,我亦雌雄。”
花傾顏話畢,自信的眉上揚,如水一般的眼眸看著這個青衣道爺。
道爺笑呵呵道,“你自頓悟出此番道理,想來經年歲月,已是功法入天仙之境。”
花傾顏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道,“你怎會出現在東海?北淵的鬼道,莫非又逃出了惡魂?”
道爺轉身面朝東海,看著兇獸九嬰正與黑衣紅劍少年纏鬥,他道,“逃了,道爺我都追出來了。”
話畢看向李無生熊熊燃燒的天火包裹在飲焰劍鞘上,他不禁開口喃喃,“這天下,又出新高手,這太仙的真元劍氣,竟然從上古儲存至今,還親選被一凡人驅使,屬實震驚我道爺。”
花傾顏輕功飛旋而上,立在莆仙鎮被冰包裹的屋頂上,開口回道,“江湖中,人人只知嶺川劍閣有傳世千年的天命之劍,可無人知曉這把劍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太仙真元。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把劍還有此番傳說。”
青衣道爺手中的萬魂幡內,傳出陣陣惡魂群吼聲,他冷怒哼了一聲,當即安靜下來。
他仰頭看著飛揚在風雪中的花傾顏道,“時間太久,世間哪有人記得那麼多往事。”
“時間太久,你卻記得那麼久,道爺,當年我初遇你時,你便是這般模樣,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你還是這般模樣,你當真修得了長生不老?”
“道爺我本就長生不老!”
“當年你與我相遇,是我在救治北淵內那些被惡魂毒害的百姓,你拿幡收惡魂,我醫術救人,如今你我又相遇在這東海之濱,真是江湖一遇,緣分不淺。”
“這世間相遇啊,並非偶然,都是緣分使然。”
二人相視一笑。
顧雲歌當年離家出走後,顧金羽還是幾歲的孩子,他對小叔的記憶只是片段零碎,只記得當年顧雲歌與太奶奶斷絕關係,與顧家斷絕關係,自此踏上醫世救人的路。
他離開家後,在臨安城外的西湖邊,給顧家的方向,跪著磕了三個響頭,自此,便再也沒回去。
然後顧雲歌開始四處遊歷,醫術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