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勤奮操練。惟真私下告訴我,小組成員幾乎如同信鴿般快速傳遞簡短的訊息,但我們之間的狀況可沒這麼樂觀。他為了個人因素選擇不公開訓練我精技的事,而我相信他樂於和我一同暗中觀察聆聽公鹿城的日常生活,也明白他已交代盧睿史號的艦長要注意我是否要求馬上改變航向,或宣佈我們得立刻啟程到特定地點去。我怕艦長把這當成是惟真溺愛他私生侄兒的表現,但他仍奉命行事。
接下來,在一個春意盎然的早晨,我們到戰艦上報到準備另一次演習。我們現在終於像真正的船員般熟練地航行船隻,而這次的演習讓我們有機會在一個不知名的地點熟悉堅貞號戰艦,然而這正是我們還無法達成的精技演習。這天真讓我們慌亂極了,但擇固仍堅持一定要成功,只見他雙手交叉擺在胸前,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服(我相信他認為藍色的服飾讓他看起來更具精技功力),站在甲板上盯著佈滿海面上的濃霧,而我也不得不在提一桶水到船上時與他擦身而過。
“喂,你這小雜種,這對你來說可能是個不透明的霧層,但對我來說可像明鏡般清澈。”
“真是太不幸了。”我很有禮貌地回答,不理會他用“小雜種”這字眼,不過也忘了留意他的話中帶刺。“我寧願看著這片霧,也不願在早晨看到您的臉。”真是心胸狹窄的回答,卻令我很滿意。我還對另一件事情感到滿意,那就是看著他登船時綁在腿上的長袍衣襬,哪有我的穿著大方得體。我把褲管塞進靴子裡,穿上柔軟的純棉汗衫,然後在外面套上一件真皮短上衣,本來還考慮穿鎖子甲,但博瑞屈搖搖頭不表贊同。“最好因為戰鬥而死得乾淨利落,也不要跌進海里淹死。”他對我提出忠告。
惟真因此露出一抹微�笑。“我們別讓過度自信成為他的負擔。”他挖苦地間接表明,稍後連博瑞屈笑了。
所以我放棄穿鎖子甲或防護鋼甲。不管怎麼說今天都還是得划槳,而我目前這身打扮剛好挺舒適的,肩膀上沒有因縫合而產生的皺褶束縛,前臂也不會碰到袖子。我對自己發育健壯的胸膛和肩膀感到異常驕傲,就連莫莉也驚歎讚賞。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動雙肩划槳,一想到莫莉就露出了微笑。我最近和她相處的時間太少了,但我想只有時間才能平復這一切。劫匪將在夏季時入侵,到時候更沒時間和她共處,而秋天對我來說也還很遙遠。我們這群槳手和戰士全員到齊準備就緒。當解纜後舵手就定位,劃手也開始規律地擺動船槳時,我們就成為一體。我之前就注意到這個現象,或許我對這類事情比較敏感,只因我和惟真的精技分享磨淨了我的神經,也可能是因為艦上所有男男女女都懷抱同一個目標,而這目標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就是復仇。無論是什麼原因,它讓我們史無前例地團結一致。也許,我這麼想,身為精技小組的一員就會有類似的感受,不禁讓我感覺一陣遺憾,只因我錯失了這樣的機會。
你就是我的精技小組成員。惟真的話悄悄地在我身後響起,然而在更遠的某處,從遙遠的山崖上傳來一聲輕嘆。我們不是同一個狼群嗎?
第93節:又是一場大屠殺
我們是啊,我將思緒回傳給他們,然後再度專注於正在進行的活兒。船槳跟隨風吹的韻律,整齊劃一地帶領盧睿史號大張旗鼓地航向霧中。戰艦上的風帆並未展開,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完全屬於我們的世界,充滿水聲和我們划槳時的規律的呼吸聲。部分戰士彼此輕聲交談,他們的話語和思緒就包裹在這片霧裡。擇固在船頭和艦長站在一塊兒,望著濃霧後面的遠方,眉毛皺成一直線且眼神遊離,我知道他正在和堅貞號上的愒懦聯絡。接著,我百無聊賴地向外開啟,想知道自己是否能感覺他在技傳些什麼。
停下來!惟真警告我,而我感覺好像被他打到雙手般,只得打退堂鼓。
我還沒準備讓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