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絆倒。這麼大的風,他已經沒有能力控制白馬。
好在地面比較平直,白馬又反應極快,每每能躲過絆磕擦碰。
跑了幾里之後,峽谷漸漸寬闊,風小下來,馬也慢了。傍晚的時候,人馬終於轉到山南。
山南與山北截然不同,山北是陰天大雪,而這邊卻是晴空萬里,地上也沒有一點雪跡。想必是大山擋住了南下的雲朵。也許是因為乾旱,這裡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看著暮色裡灰暗的沙漠,蕭重有些發愁。
這片沙漠不知有多大,也不知要走幾天,而眼下雖然羊肉還能維持幾天,但桶裡的奶已經不到三分之一,餵馬的草料也只剩一小把,後面的情況不知會怎樣。
蕭重把草料卸下來給馬吃了,又倒了些羊奶給它喝,然後一狠心,拍拍馬脖子說:“白馬啊,再往前走,你可是死路一條。回去吧!現在山谷裡的風可能已經停下來,你走正是時機。這幾天全靠你,辛苦你了!我不會忘記你。走吧!找你的同伴去吧!”
白馬側著臉用一隻眼睛看著他,豎起耳朵聽他說話,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它低鳴了一聲,用長長的馬臉親熱地蹭蹭他,然後仰起頭,一聲嘶鳴,向來路奔去。
看著白馬消失在黑暗中,連雨緊緊摟著蕭重,心痛道:“蟲兒,沒有馬,你更要吃苦了。”
蕭重無奈道:“姐姐,我捨不得讓白馬死,還它自由吧!我來當你的馬!”
他坐下來裝了瓶羊奶給連雨喝,又把凍得硬梆梆的羊肉拿出來嚼。一邊嚼,一邊想心事。
在他的記憶裡,蒙中邊境好像有一座大山。按照奴兒的提示,應當是阿塔斯山,海拔兩千七百多米。如果這座大山是阿塔斯山的話,那就離邊境不遠了。阿塔斯山往南,是一片荒漠,荒漠之中,有幾個村莊,從這裡到離得最近的村莊也有百公里以上,他要有走三四天的準備。現在食物大概可以維持兩三天,而羊奶只能維持一天了。他要用這一點點給養,走出這片沙漠。
憂心忡忡的蕭重吃喝很少。連雨明白行程的艱鉅,也不肯吃喝。蕭重不由她拒絕,強行餵了她一些。之後,背起她,看看天上的星星,定好了方向,大步向沙漠走去。
這一帶與戈壁灘差不多,碎石沙子參半,沒有沙丘,腳下堅硬,走起路來比在沙漠裡快許多。
蕭重在朦朧的月光下一口氣走了六七個小時,實在飢渴疲累挺不住了,才抹了把虛汗坐下來,用盡量少的奶把一塊羊肉送進肚裡。然後,摟著連雨倒頭就睡,直到天亮。
起來餵過連雨後,他又上路。走了不久,翻過一座小山丘,他發現山丘下有一條幹涸的河床,而河床的低窪處有掏挖的痕跡。
蕭重走近一看,那是一個坑,有一米多深,像是人掏的井,可惜是乾的。
蕭重射出軟晶鑽進坑中兩米,發現那裡的沙子有潮氣,頓時精神一振,連忙放下連雨繼續鑽下去。
鑽到六七米深,觸到岩石層。蕭重知道,已經到了含水層的底部,於是,膨脹軟晶頭部,在沙石中擠出一個籃球大的空間。不久,那空間裡慢慢滲出了一些水。
蕭重十分高興,忙將軟晶膨脹成管,連擠帶吸,費了不少力氣,把水提上來。
可是,水一入口,他差一點吐掉。那水又苦又澀,應當含有大量的礦物質,而且很可能對健康不利。不過,他已經顧不得了。可能前面很遠都不再有水,他只能喝這個。於是,他強忍著苦澀喝了幾口,同時央求奴兒為他控制一下有毒礦物的攝入。他能感覺到奴兒在他腸胃道里擴充套件開來,貼附在腸粘膜上,他知道不必為水質擔心了。
灌了一肚子苦水之後,蕭重把羊奶裝進瓶子,又把水一點點抽進桶中。可是,只抽了半桶水就再也抽不出,他無奈地晃了晃桶放棄了努力。這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