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投降的,承鐸不受,竟縱兵殺盡,焚屍而回。
燕州西北二十里,屍橫遍野,黑煙滾滾。
東方見此慘象,心中不悅,責問承鐸為何濫殺?
承鐸回答得很簡單:“非我族類,其心不誠,受降何用?放歸本國,他日又來打我,不殺奈何?天氣日暖,這許多屍首爛在當場,我燕雲二州豈不要鬧瘟疫,不燒作什麼?”一席話說得東方啞口。
回到燕州大營,已過午時。承鐸招呼趙隼、東方在中軍大帳一起吃飯。留守的兵士端來早已備好的飯菜。趙隼餓了,只管大吃起來。承鐸見東方默然無語,便問:“你還在想今日殺了那許多人?”
東方搖頭:“我在想,有什麼地方不對。”
“哪裡不對?”
“古離王僅僅憑著如此低劣的詐降來殺你數萬精銳,這便不對。”
承鐸聲音一沉,道:“你要說那地下闇火?這人我心中大概有數了。”
趙隼扒飯,迷惑地抬了一下頭。
東方夾菜,輕描淡寫地問:“昨晚大營被襲時,你見著茶茶了麼?”
承鐸聽他這一問,眼神倏然深邃起來。
這時,忽然一個兵士急急地跑過來稟道:“不好了,楊將軍一頭栽倒在茅廁了。”
“啊?”三個人都掉下了下巴,一齊放下碗隨那兵士去看。
卻見楊酉林昏倒在茅廁外的地上,他的幾個親兵圍在他身側。
東方越眾上前,按他脈搏,片刻之後,皺眉:“先把他抬到醫帳去。”
醫帳內,東方又按在他腕脈上診了半天,隨後用銀針紮了楊酉林幾處大穴,楊酉林慢慢醒轉來。睜眼一看,晃了兩下頭。
承鐸忍不住問道:“不妨事麼?”
東方搖搖頭:“不妨。”坐下來寫方子,一面寫一面問道:“楊將軍是在茅廁內昏倒的?”
楊酉林回過神來:“我原本在解手,可是漸漸覺得頭昏腦漲,趕緊出來,走到外面便昏了。”
東方又問:“你莫不是吃了什麼壞掉的東西……”
楊酉林搖頭,斷然道:“不是。若非是中毒,便放我不倒。那茅廁裡有古怪。”
“這便是了。”東方寫好方子,交給醫師,“你應是中了毒,只是我不太敢肯定。只因這毒極其少有。而且……也不該出在茅廁裡。”
話還沒說完,明姬風風火火地跑過來,進門一看眾人皆在,便看了楊酉林,小聲地問:“楊將軍,聽說你掉進了……掉進了……”關切之中,似乎有那麼點歡欣鼓舞的意思。
楊酉林這些日子也算是被明姬練得刀槍不入了,任她如何洗刷,都可面不改色。可這次這個醜出大了,被明姬這麼一問,頓時臉色一暗。
趙隼“嘻嘻”笑道:“沒掉進茅廁,只是被茅廁給燻昏了。”
“噢?他……”
不等明姬說完,承鐸就打斷道:“這毒還要緊不要緊?”
“楊將軍應可無事,這藥性已十分微薄,想是近日勞頓才誤中了這毒。”東方答道。
“是什麼毒?”
“這種毒不在任何典籍中,是口口相傳而來。我師……我曾經聽人說過。告訴我的那個人把它取名為夜潛,是出自外番的一種毒,無色無味,不覺嗅入便會中毒。若只是片時,人察覺不到;若長時吸入,超過一個時辰,必死無疑。且旁人很難知道這人是因何致死。只是此毒若遇便溺之物,慢慢便能化解,所以我想不通,為何茅廁之內會中毒。”
承鐸皺眉道:“既是無色無味,又彌散於氣,這個毒怎麼找?”
“藥材煉製出來裝於瓶中,或盛於器皿,放在器物角落,毒氣便慢慢散出。”
承鐸當即道:“趙隼,你帶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