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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出宮

她的沉默,無疑是在觸動了皇權威嚴的稜角。

李淳安此刻的態度,卻還是出奇的平靜與溫和:“不想說?還是不敢說?不能說?”

顧清語跪伏於地,額頭輕叩冰冷的地磚,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字字懇切:“奴婢之心,天地可鑑,絕無半分逾矩欺君之意!倘若奴婢在不經意間犯下什麼過錯,奴婢願一力承擔,懇請皇上降罪於奴婢一身,萬勿因奴婢之過,牽連了沈公公。”

短暫的沉默後,李淳安淡淡開口道:“朕身邊的人,個個都是忠心的。那些心懷二意、背信棄義之輩,早已化作黃土一抔。朕素來深信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朕還將沈硯和你留在身邊,便說明了一切。”

“奴婢叩謝皇恩浩蕩。”

顧清語再次叩首,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悄然升起,直透心扉。

“罷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做你的差事吧。朕不會動你,其中微妙,你心中自當有數。”

李淳安輕抬衣袖,復又執起茶盞,淺啜一口,茶香嫋嫋中,緩緩道:“若有一日,朕要你再回永安侯府,你可願意?”

顧清語聞言,心頭又是一顫,再次垂眸道:“奴婢全憑皇上吩咐。”

李淳安淡淡一笑:“世事無常,兜兜轉轉回到原點也是常有的事。”

皇上今日這番敲打,字字句句,竟與沈硯昔日之試探不謀而合,顧清語心中不免疑慮重重。

這些日子,周檀紹都做了些什麼?

周檀紹立功心切,如今數案並查,手段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他藉著之前的貪墨案中找出來的線索,誓要將那些從前潛藏的陰霾一掃而空。

然而,他這般行事,在父親周嶽山的眼中,他行事實在太過激進,頗有些失了分寸。

他三番兩次提醒兒子,語重心長地告誡著兒子,行事之際,需得留有餘地,莫讓那份決絕之情寒了人心,更需細心體察朝中同僚的臉面與尊嚴,以免樹敵過多,孤立無援。

周檀紹一心只想立功,他沒有聽從父親的勸告,很快就招來了報復。

這日傍晚,顧清語正在準備給寢殿內的香爐中更替著驅除溼氣的香料,卻見有個面生的小太監,匆匆跑來,給她傳話。

“姑娘,奴才是沈公公的人,沈公公讓姑娘準備準備,明日出宮一趟。”

小太監的聲音壓得極低,難掩其中的急切。

顧清語聞言,秀眉輕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緩緩地將目光自對方身上掃過,低聲提醒道:“這裡是皇上的寢宮,豈容你胡言亂語,你去宮外的甬道上等著,我辦完了差事,自會過去。”

須臾,她再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且細細道來。”

那小太監緩了緩語氣道:“姑娘,奴才只負責傳話,內裡情由一概不知啊。還請姑娘稍安勿躁,等沈公公的吩咐。”

“明日我幾時出宮,乾清宮的差事又該如何?”

“這些姑娘不必擔心,沈公公說過了,明日皇上將親臨香山祈福,宮中事務暫歇數日,絕不會讓姑娘惹上麻煩的。”

顧清語心中疑惑更甚,愈發難以平息。

皇上的行蹤,一向保密森嚴。哪怕是乾清宮侍奉的宮人們,也不要靜候安排和差遣,不得打聽窺探半分。

正如沈硯所言,皇帝攜同寧貴妃登香山祈福,此行短則兩三日,長則難定。

顧清語手中緊握著沈硯差人送來的都尉府腰牌,一路很順利地出了宮。

在出宮的馬車上,她還不知沈硯是何意思,然而,當馬車越走越遠,她不由自主地掀起車簾,向外眺望,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這條路,怎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