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榮寧?”
慕容佩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目光沉沉:“論起來,本宮和寧貴妃素無恩怨,偏偏永安侯府處處針對本宮,針對瀟兒……此番舉動,分明是他們要將這天捅出個窟窿,方肯善罷甘休。”
沈硯聞言,語氣堅定:“娘娘一心牽掛國舅爺的安危,此情可憫。但只這般一味強求保全,只怕難以覓得真正的出路。”
慕容佩眉心蹙,眸光冷冽:“你此話何意?”
沈硯故意往前一步,低頭道:“娘娘,常言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娘娘鳳冠加身,入宮以來,國舅爺所招惹的風波,難道還少嗎?微臣身為局外人,自是看得分明。國舅爺那放縱不羈的性子,乃是骨子裡的天性,只怕難以輕易扭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容佩的語氣愈發冰冷,顯然已有些不耐。
“微臣懇求娘娘,為了大皇子殿下,為了娘娘自己,也為了國公府的未來,必須要捨棄掉國舅爺。”
慕容佩聞言,面色霎時鐵青,手掌不由自主地重重拍擊在案几之上,腕間的碧綠玉鐲險些因這突如其來的怒氣而碎裂:“沈硯,你居然讓本宮捨棄自己的親弟弟?其心可誅!”
沈硯語氣平和道:“娘娘,這絕非單純的捨棄,而是劃清界限,確保自身安危無虞。近來,皇上對寧貴妃諸多疼惜,對國公府也是心存不滿。皇上已經不止一次讓微臣暗中留意,國舅爺的一舉一動……娘娘心中亦有所覺,國公府背後,暗潮洶湧,藏著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這些隱秘為世人所知,被置於光天化日之下,只怕會累及娘娘,埋下無盡的禍根。”
慕容佩怒氣衝衝,貝齒緊咬唇瓣,沉吟片刻才道:“本宮豈能做出背叛至親手足之事!本宮做不到!”
沈硯見狀,並未退縮,繼續勸說:“只要娘娘擺出來一個態度,有所表示,讓寧貴妃消了心頭之氣,國舅爺他日未嘗沒有東山再起之時。”
慕容佩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冷笑,反駁道:“你以為周榮寧和永安侯府那麼好糊弄嗎?”
“事在人為。”
沈硯輕移半步,更近一步地陳述道:“如今,微臣的手裡還攥著一顆和棋,只要用對了地方,用對了時間,必能令侯府之怒,煙消雲散。”
慕容佩聞言,眉梢輕揚,眸中閃過一絲慧黠:“你所言之人,莫非是……顧清語?”
沈硯微微頷首:“娘娘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透。”
慕容佩不屑嗤笑:“就憑她?入宮已逾半年,至今仍是個無名小卒,不過是在乾清宮裡侍茶奉水的卑微宮女罷了。試問,她究竟有何等手段,能讓皇上對她另眼相看?讓寧貴妃平息怒火?”
沈硯平靜反問:“娘娘何以斷定,顧清語未入過皇上的眼?”
慕容佩的眸光倏地一暗,語氣中多了幾分不忿:“難道皇上已經寵幸過她了?那更是荒唐可笑了。”
一個被皇上寵幸過的女子,如何再送回侯府?
沈硯見她還不明白,直接了當道:“皇上對顧清語的淡漠疏遠,難道不是因為被寧貴妃影響所致嗎?皇上為了貴妃娘娘,捨棄一己私慾,難道還不能證明,顧清語此人可用嗎?”
慕容佩不解道:“所以呢?區區一個顧清語就足以撫平侯府的怒火,令事態平息嗎?”
沈硯鄭重其事道:“一個國舅爺,一個顧清語,正是解開娘娘當前困局的關鍵。”
慕容佩的目光緊緊鎖住沈硯,繼續追問:“那瀟兒呢?顧清語可以回侯府,那是她的運氣,但本宮的弟弟怎麼辦?”
沈硯稍稍沉吟,只道:“皮肉之苦,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微臣定會保住國舅爺的性命,讓他以待時機。”
“本宮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