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啊!”青青由衷的說了出來。“你知道嗎?雖然我們自小就像姐妹一般的要好,我也一直疼你,愛你,可我從沒想過到底對你有多愛?現在我才知道了!當醫生宣佈說你沒救的時候,我心裡頭第一個念頭就是;那我也不要活了!那種絕望讓我對這個世上的一切都不留戀,甚至連世緯都留不住我!”小草聽了一半,就開始掉眼淚,聽完,就熱淚盈眶的緊摟著青青,一句話也不說。
又休息了半個月,小草回到了學校。
就別提整個學校,是如何騰歡了。眾小孩把小草抬了起來,簇擁著在校園裡兜圈子,大聲歡呼:
“萬歲!萬歲!小草萬歲……”
世緯和紹謙,看著這一幕,兩人都十分震動。掉過頭來。彼此互視,友誼,在兩人眼裡深刻的流轉。經過了這番生死的體會,經過了聯手製裁魏一鳴,經過了共同坐牢的經驗,他們兩個,終於成為了生死知己。其實,不止他們兩個,還有石榴和青青,小草和紹文。這“六人行”的組合,簡直是牢不可破,密不可分了。就在這時候,傅家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竟然把這“六人行”的組合,給整個打破了。
是十月底的一個晚上,天氣早已轉涼了。庭院裡的龍爪槐和法國梧桐,飄落了一地的落葉,秋意已深。楓樹早就紅了,吟風閣外的爬牆虎,已只剩下枯枝,綠葉全不見了。秋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可是,在傅家莊,大家都不覺得冷。圍著桌子吃晚飯時,暖意就在餐桌上流動。振廷看到一桌子的人,個個笑意盎然,不禁心中暗暗嘆息:
“怎樣能留住這個畫面,就好了!”
就在此時,長貴忽然進來稟告:
“少爺!有位打北京來的華小姐找你呀!”
“什麼?”世緯大驚,手中的筷子都掉到桌上去了。“你說姓什麼?什麼小姐?”“華!她說她姓華,中華的華!這個姓不是挺奇怪嗎?咱們揚州沒這個姓!”“哐啷”一聲,青青手中的筷子,也跌到桌上去了。
“一個姑娘家?打北京來?”靜芝的聲音微顫著:“就她一個人啊?”“還帶了個老媽子,和一個男僕!”
世緯推開飯碗,站了起來,心慌意亂的說:
“你們吃飯,我瞧瞧去!”
“我跟你瞧瞧去!”小草跳了起來。
“我看,我們大家瞧瞧去吧!”振廷說。
世緯衝進客廳,就一眼看到了華又琳。
華又琳端正的站著,頭髮有些凌亂,一身的風塵僕僕。她穿著件紅色褂子,紅色褲子,外面罩著黑色繡花小背心,肩上披了件團花小坎肩。辮子垂在胸前,繫著紅頭繩。她身材頎長,瓜子臉,面貌姣好,一對大眼睛,尤其清亮有神。眉毛秀氣,鼻樑挺直,嘴唇的輪廓分明。世緯就這樣看一眼,心中已暗暗稱奇,好一個標緻的姑娘,難道她竟是自己那從未謀面的未婚妻?不可能吧?他還沒回過神,那姑娘已經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你——就是何世緯?”她簡單明解的問。
“是。”他點點頭。“我是。你——”
“你真的就是何世緯?”她再問。
“我就是。”“很好!”她點點頭,眼睛裡冒出火來,對他再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咬牙切齒的說:“我是華又琳!”
世緯雖已有幾分猜到了,但聽她這樣一說,仍然整個人都驚跳了一下。他瞅著她,實在沒辦法瞭解,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孩子,怎麼會遠迢迢到揚州來?華又琳在他眼中,讀出了他的思想,她抬了抬下巴,全身上下,都帶著某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何世緯,你給我聽著!”她一口的京片子,字正腔圓。“你不滿現狀,離家出走,什麼要到廣州去看新世界,要找尋真正的自我……都是極端自私,極端不負責任,極端任性,又極端可惡的行為!你是一走了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