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亭朝馬德抱了抱拳說道。
“向我道謝?魏大人,您這可就是笑話我了。要不是您借了我三百萬兩銀子,我還未必能撐得住呢。您幫了我的大忙,我還沒有向您道謝,您怎麼反倒先謝起我來了?這我可當不起。”馬德連連擺手說道。
“馬大人不用客氣,這聲‘謝’你當得,而且十分當得!”魏東亭先笑了笑,又接著嘆了口氣,“要不是馬大人你提醒了魏某人一聲,恐怕到時魏某與穆、曹、武幾位老兄弟可就要難做人了。”
“魏大人,我當時也就是那麼一說,怎麼又關起穆子煦大人他們的事了?”馬德問道。
“馬大人你這可就是明知故問了。”魏東亭微笑著指了指馬德,又搖了搖頭說道:“馬大人你想必不知道吧?先前聽了你的提醒,我回去查了查帳,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
“我魏東亭居然欠著朝廷一百七十多萬兩銀子!還有穆子煦,他欠了三十多萬兩,曹家也有五十多萬兩,還有武丹,他在廣東任上這幾年,就已經欠了十幾萬兩。我們幾個老兄弟,居然全都是一屁股的債!”魏東亭苦笑道。
“那您……現在都還上了?”馬德看著魏東亭的表情,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
“還差一些。不過,年內應當可以全部還上!”魏東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無債一身輕,馬德提前先恭喜一聲魏大人了!”馬德朝魏東亭拱手說道。
“多謝!”魏東亭也還抱了一拳。
……
“還請問魏大人您的第二件事!”頓了一下,馬德又問道。
“魏某這第二件事,是奉的皇命,要向馬大人您傳幾句口諭!”魏東亭整了整臉色,正色道。
“奴才恭聆聖訓!”想不到魏東亭突然來這麼一手,馬德暗罵了一聲,卻也只得離座,甩甩衣袖就要跪倒。不過,正當他要下跪的時候,魏東亭卻一個箭步攔住了他。
“馬大人不必著急,皇上有命,這口諭不必跪聽,只是讓我轉述!”
“啊?……那就請魏大人您宣示聖諭!”馬德先愣了一下,又肅身朝魏東亭拱手道。
“嗯!”魏東亭稍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看了看,又朝馬德說道:“皇上說了,馬德此次與鹽商鬥法,總算沒丟了朝廷的臉面,朝野雖有非議,卻未曾鬧出什麼大事,理應嘉獎,只是朝中現在事情太多,而且漕運剛剛被廢,百官難免有心中不服之人,若是現在就提此事,容易讓你受百官之妒,所以,皇上暫時不會提及嘉獎之事。讓你莫要往心裡去,日後定有補償。”
“奴才不敢。為皇上盡心盡力,是奴才本分應為,不敢邀功!”馬德連忙答道。
“皇上還說了,安徽通省官員此次能齊心協力共襄一舉,他聖心甚慰。所以,皇上決定,從安徽選拔一批官員。”魏東亭又接著說道。
“選拔官員?”
“不錯。皇上讓我告訴你,不日將有聖旨,安徽按察使施世綸將調任順天府尹兼領刑部侍郎;安徽糧道劉應夏將調任貴州布政使;安慶知府張楷升任江南道御使;鳳陽知府李鱗升任江蘇通政使。著你早做準備,先行推舉可接任之人,皇上會酌情照準。”魏東亭面無表情地說道。
“……”
“馬大人,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皇上已經下旨,新任兩淮鹽運使玉恆升任江西巡撫!”看到馬德愣怔的表情,魏東亭頓了頓,又對他說了一個訊息。
“江西?”
“沒錯。是江西!”
“江西巡撫玉恆、江蘇通政使李鱗、江南道御使張楷、……安徽布政使陸瓏琪!”馬德慢慢地咀嚼著這一個個名字和一個個官位,猛然間抬起頭看向了魏東亭。
“你明白了?”魏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