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林天河見到心愛的弟子慘死麵前，神情恍惚，是悲痛，是憤怒，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殺戮並沒有就此結束。

天罡北斗陣七星突然少了一星，原本就只能勉力相抗的陣法當即潰散，歐陽鋒一腳踢開身前倒地的屍身，鬼魅的身法一閃，已經欺身來到林天河身前，這一招用得正是白駝山莊的獨門輕功“瞬息千里”。

手中蛇杖輕輕落下，映在林天河眼裡卻如泰山壓頂，重若千斤。隨著蛇杖離頭頂越來越近，原本看不真切的兩條青蛇越來越清晰，輕吐的紅信，森寒的蛇牙，讓原就狠厲的一杖更添幾分陰毒。

“長老，小心！”身後魏宇文見狀，出言提醒道。

林天河雖不是歐陽鋒的對手，但也不是那種隨手一招就能打發的角色。眼見蛇杖落下，連忙側身閃過，同時不忘反手刺出一劍。

“不要！”遠處，雲歌卻是驚呼一聲。

歐陽鋒這一杖落勢不快，本就存了讓其躲閃之意，此刻見林天河一個側身，冷笑一聲，蛇杖中途猛然加速，改敲為掃，頓時帶起一陣凌厲的罡風，掃落林天河袖口一角，若不是他抽手及時，一隻右手只怕就要徹底廢了。

林天河狼狽後撤，卻依舊沒能避開歐陽鋒的攻擊範圍，蛇杖逼退長劍，左手一招“神駝雪山掌”中的“滿路飄雪”已然封住了他的退路。

林天河大驚，原本還在自己身前的歐陽鋒，忽得就人影一閃，再次出現已然是左掌抵在了自己身後。

歐陽鋒左掌輕輕地貼在林天河的右肩之上，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驟然發力，只聽一聲沉悶聲響，林天河頓時如流星墜地。狠狠向前摔去。

“長老！”一名雲山派弟子救援不急，眼見林天河中掌，飛身便欲上前。

“結陣！”林天河墜地之後，只是一瞬便如獵豹弓腰再衝。向前邁了幾大步，這才化解了這一掌的力道，隨即提劍反身，絲毫不顧嘴角露出的絲絲血跡。

沒有陣法，就現在這樣的武力。再多二十個也不是歐陽鋒的對手。林天河受了一掌，受傷不輕，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對局勢的判斷，牢牢站定在天權之位，再次布起天罡北斗陣。

山峰之上，雲歌冷冷盯住再次被困在陣中的歐陽鋒，忍不住按了按腰間的長劍。

“還不是時候。”程靈素似是看出了雲歌的心思，冷靜地出聲阻扯到。

雲歌按在長劍之上的左手青筋暴綻，顯是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弟子的慘死和林天河的受傷，讓他剛剛一瞬間差點便想放棄整個計劃。只想提劍下山，轟轟列烈的和歐陽鋒戰個痛快。

阿碧溫柔地握住他的右手，柔聲道：“再等等，你要相信林長老。”她的小手柔若無骨，握在手中直覺得清涼無比。

雲歌鬆開握劍的左手，轉過頭來對著阿碧和程靈素微微一笑，算是聽從了她們的建議。

戰場之中，天罡北斗陣再啟，但開陽之位的缺失卻讓本就不是特別圓滿縝密的陣法破綻百出，歐陽鋒穿梭其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壓力，若非他生性謹慎多疑，不願在此浪費過多的內力，早就能破陣而出了。

又是蛇杖開道。掌勁隨後。林天河勉力一劍盪開那彷彿重逾千斤的古怪兵器，乘勢揮掌發招，腳下卻踩著七星方位，帶動整個陣法運轉。頓時，“天權”“玉衡”正面禦敵，一旁“天璣”發掌側擊。後面“搖光”與“天璇”也提劍來攻。

原本這天罡北斗陣，陣中七人以靜制動，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腰則首尾皆應，牢牢將敵人困於陣中，只可惜，現在少了“開陽”之位的隨機策應，歐陽鋒很輕鬆地一腳踏出，同樣的場景已經上演過好多次了。

只是，這一次有了例外。

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