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位海青天,竟然還有這樣的覺悟,果然能在史書上留下重重一筆的人,可都不是等閒人物。
他只是迂腐,剛直,可是一點也不糊塗!
也不曾發怒。
沈烈只是皺眉道:“不敢當,海公……言重了,沈某愧不敢當!”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那王莽實行新政可是為了造反奪取江山。
此時。
沈烈情真意切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沈某一心為國,輔佐聖皇,心中並無不臣之意。”
你才想造反,你全家都想造反!
“海公休要血口噴人!”
隨著沈烈越說聲音越大。
海瑞也將眼睛一瞪,下巴一抬,便冷笑了起來:“老夫知你不敢謀逆,若非如此,還會留你在這世上麼,呵呵呵……若惹毛了老夫,就憑張太嶽那點顏面可護不住你!”
這一瞪眼睛便是不怒自威。
那傲骨錚錚,便好似在說,休想在老夫這裡打馬虎眼!
“哎?”
沈烈也氣急了。
啥意思。
這位老先生的意思說,我的老岳父已經過世了。
人一走,茶就涼?
海瑞才發出了一聲傲然冷哼:“倘若老夫登高一呼,寫一篇檄文來討伐你這再世王莽,只怕天子加上太后也護不住你!”
“哼!”
沈烈低頭不語,良久才灑脫道:“海公謬矣,沈某隻相信事在人為,便是這新政亡了,正如大人所言,沈某無非是一死。”
“除死又能如何?
海瑞便又發出了一聲冷哼,絮叨了起來:“少年人……呵呵……少不更事罷了。”
“你好!”
終於。
吵著吵著。
沈烈怒了,於是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翻了個白眼道:“不敢當,海公當年……嘖嘖,做過的那些荒唐事,可比沈某魯莽多了!”
沈烈終於暴怒,跳著腳的大罵起來:“我沈某再混賬,也不至於抬著棺材罵皇上呀,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說什麼……要恢復太祖時的刑法,將貪官扒皮天草點天燈。”
這是正常人說出來的話麼?
出奇的。
海瑞竟然不曾反駁,還將嘴巴閉上了,似乎在這晚輩面前承認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荒唐行徑。
於是一老一少便大眼瞪小眼。
互相看著對方。
沈烈深深的吸了口氣:“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
天一亮。
沈烈便氣呼呼的從天津衛碼頭,騎著快馬趕回了京城,將那油鹽不進的海瑞晾在了天津。
回到家。
沈烈仍舊憤憤不平,向著嬌妻愛妾,還有義妹一個勁的喊冤:“你說說,都說說,我像王莽轉世麼?”
可此時。
張靜修面色便有些古怪,在沈烈灼灼目光注視下,垂下了雪白的脖頸,應了一聲:‘但不知,夫君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吶?”
沈烈一愣。
看著她明豔俏臉。
呆了好半天才道:“說真話!”
張靜修便只好有些彆扭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嗯……像。”
沈烈啞然。
瞠目結舌了。
一旁。
義妹嶽玄兒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可是又怕沈烈發怒。
於是她便趕忙吐了吐小舌頭,然後把小嘴掩上了。
而張靜修卻在一旁扒拉著手指,數落了起來:“你看呀,那王莽發跡之前,卻不僅孝順,還十分謙遜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