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珠雖然只有十九歲,但在大成早已是剩女一枚,眼看比她年輕的閨秀們一撥撥全都嫁了,而她卻仍是高不成低不就,她的性情也越發怪戾,常常自怨自艾,若她一直嫁不出去,待到母親百年之後,她就是孤家寡人,鬱鬱而終。
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楊夢旖,她真是相見恨晚。
經過今日這件事,金明珠和楊夢旖的關係又進一步,從閨蜜到一家人,金明珠拿她當侄媳婦來看了。
“金哥哥你怎麼來得這麼巧?”坐在馬車上,林安兒問金玖。
金玖當然不是恰好經過,跟在林安兒身後的親隨見出了狀況,便飛奔著給金玖報了信,這裡距老號並不遠,金玖立刻趕來了。
他看看手裡的衣裳,心裡有點酸,能令林安兒親手縫衣裳的人,竟然不是他。
“給你爹縫的?”
“嗯”,林安兒看看那大小不一的針腳和一長一短的袖子,有些臉紅,低聲道,“爹爹不會嫌棄的,金哥哥勞煩你讓人帶給他。”
林安兒的小臉上還有淚痕,雖然是假的,可眼淚卻真的是從她眼睛裡流出來的。
金玖伸出手指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厚著臉皮說道:“你把這兩件送給我吧,我穿著回老宅走上一圈,也正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你出錢買衣料,你再另外縫兩件送給爹爹,或許再縫的比這兩件還要好呢。”
你想讓人家姑娘給你做衣裳,就明說嘛,還要編出一堆理由騙小孩。
不過如果他明說,林安兒還真的不會給他。
金玖言之有理,林安兒心動了,她有信心可以把衣裳縫得更好一些。
於是兩日後,金玖就穿著林安兒縫的衣裳帶著她回老宅給金老太太請安。
包括金明珠在內的所有人全都跌破了眼珠子。
一向錦衣華服的金大少穿著做工粗糙的衣裳,可臉上卻是一派從容。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這身並不合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反而襯得他多了幾分不羈的灑脫。
“玖哥兒,聽說你姑姑不過訓斥安丫頭幾句,你就要罰她去家庵?”金明珠早已把那日的事向金老太太哭訴過了,被親侄子當街斥責,還有什麼比這更丟人的?
“姑姑不但當街搶了安兒縫給我的衣裳,還當眾羞辱於她,安兒是我髮妻,她欺負安兒就是打我的臉,姑姑身為長房之女,本應給金家女子做模樣。若是這些女子都認為日後可嫁入高門,就可對金家族長和族長之妻無禮,那列祖列宗和祖母也不會等閒視之。”
金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金老太太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卻無法當眾駁斥。
“話雖如此,你姑姑雖然有錯。但安丫頭當眾謾罵。對長輩大不敬也是事實,玖哥兒既然要罰,就要公平。她們都是女眷,這後宅之事,就不必為難你這個族長了。”
“那祖母認為該如何處罰?”
金老太太冷笑,你金玖雖然是當家。可這後宅還是我說了算,你臉皮再厚。也不能插手內宅之事。
“四丫頭誤以為那衣裳是安丫頭做給別人的,也是出於對你的維護,只是她處事不當,這也該罰。但安丫頭對長輩無禮也是事實,依我看就罰她們抄寫孝經一百遍,修心養性。”
金老太太話音剛落。金明珠就不高興了:“母親,我是長輩。為何讓我和她一起受罰,女兒不依。”
林安兒當然也不服,這件事明明是金明珠挑畔在先,憑什麼要罰她,再說林大小姐最怕寫字了,抄經一百遍,能要了她的小命。
金玖卻一點幫她出頭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頜首:“祖母公道,就要過年了,屆時就將這孝經祭祖。”
金玖是一宗之主,既然他首肯了,那這事就是板上釘釘,誰也不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