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狽地擦拭,手忙腳亂,愈慌,就愈混亂……
“冷靜一點,關梓容!”袁孟禎抓住她的乎,發現它冰冷得厲害。
“你,你在開玩笑……”顫抖虛弱的聲音,幾乎無法完成句子。
她的前男友是同性戀……開什麼玩笑?!難怪他說無法愛她……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只是太寂寞,從來沒有人真心對待過他,剛好我在那時出現了,給了他想要的溫暖,所以他就以為那是愛情。事實上,是我先愛上他,利用了他的脆弱,這輩子沒有人對他這麼好,所以他接受我。”
“後來會分手,是因為……那時我太年輕,心性不定,瞞著他和別的女孩子交往,我當時真的只是玩玩而已,直到有一次玩過頭,玩出了火。那個女孩子認真了,我想分手,她知道了梁的存在,跑去找他鬧,罵他變態,要他把我還給她,像發了瘋一樣失去理智,拿刀傷害他。”
“是……他胸前那道長長的疤痕嗎?”她神情恍惚地問。一路下來的衝擊實在太多,她已經無法再表達更多的錯愕。
“對。”
“所以你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邊,是因為愧疚?”
“不是。因為他真的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但是,來不及了。後來那幾年,他交往的物件全是異性,但下場都很糟糕,我一直在他身後守候,親眼看著他在愛情裡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很奇怪,這不曉得是詛咒還是他的宿命,他交往過的女人,總是以傷害為手段來留住他,一旦愛情走到絕境,不是傷害自己,就是傷害他,學妹為他割腕、學姐將安眠藥摻在食物裡想與他同歸於盡……”
“真正讓他對愛情絕望,是認識你的前三年,他懷有身孕的女朋友,與他發生爭執。詳細情形我並不清楚,只隱約知曉他過去的感情紀錄讓她很介意,始終沒有辦法真正信任他。男女之間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很容易扼殺掉愛情,惡性迴圈下,最後那一次的衝突,女方一時在情緒上頭,威脅他要帶著孩子跳樓,失足跌下花臺,流掉了孩子。
“在醫院病床上,她臉色蒼白,流著眼淚對他說:‘梁,你根本不懂得怎麼愛一個人,你不配擁有我的愛情。’……”
她還能再承受多少?眼淚流了再流,乾澀的眸底,已經空洞得擠不出一丁點淚水與情緒了。
光是聆聽,心靈就快無法負荷,那一路走過來的他怎麼辦?
難怪他會如此恐懼愛情,難怪他不要她愛他,愛情能給他什麼?不是傷人便是自傷,而最該死的是,她居然也對他說了那句:“你不懂怎麼愛一個人……”
這句話對他來講,簡直就是惡夢,她這樣告訴他,他怎麼可能不分手?他怎麼可能不害怕?因為他無法預計,下一個躺在醫院、身心俱傷的人會不會是她!
“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在心靈上完全封閉自己,麻木地過日子,直到你出現,我隱約感覺到,過去的他好像回來,有了生命的躍動,情緒的起伏,我很意外他居然還肯再碰觸愛情,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在乎一個人,怕我對你說太多,會傷害到你,從不敢讓我跟你有所接觸。我其實早就無所謂了,只要他過得好就好,當他凝視著微笑的你時,我感覺到他是真的幸福。”
“這一生,他領受過的溫暖並不多,他以為愛情可以為他帶來溫暖,但是一次又一次,愛情給他的只是更重的傷害,久而久之,他習慣孤獨,習慣不再期待。你能理解這是多悲哀的事情嗎?最渴望愛的人,卻不能接受愛,甚至懼怕愛……”
她懂,她真的懂了!
許多次,那麼接近死亡,甚至親眼目睹死亡,而那些消殯的生命,全是為了愛情,他又不是木頭人,怎麼可能不受影響?沒瘋掉她都覺得是萬幸了。
所以,當時要接受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