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踩了好幾遍,眸子裡盛著笑意。乍然對上眉眼彎彎的顧諾賢,紀若有些錯愕,“你…”之前那個面目可憎,一把將窗戶砸碎的男人去哪兒了?
眼前的男人一臉溫柔,跟之前那人判若兩人,難道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紀若糊塗了。
“紀小姐,難道你一覺睡成了傻子不成?”顧諾賢將手抵在嘴前,笑聲略沉。他啞啞的笑聲聽進耳朵裡十分舒服,紀若赤腳走近他,忽然很用力地將他抱住。
顧諾賢有些驚訝,甚至到了受寵若驚的地步。
“顧諾賢,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紀若小臉靠著顧諾賢的胸膛,聲音依舊清冷,卻多出幾抹眷戀來。顧諾賢整個人都柔和了,他用大手在紀若腦袋上來回摸了好幾把,這才放開她,滿眼寵溺問道:“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我收拾行李箱要出差,你以為我要離開你,你發怒了,還將窗戶砸碎,把我的行李箱扔出了窗戶。你還威脅我說,如果我敢不打聲招呼就離開你,我的下場就跟那行李箱一樣。”紀若雙眼還有些惺忪,她迷迷糊糊說完這番話,顧諾賢臉上笑意更深了。
“夢是相反的,別多想。我先去盛飯,你去洗把臉,穿好鞋子下來吃飯。我等你。”
“好。”
顧諾賢低頭親了親紀若臉頰,轉身走了。
目送顧諾賢朝走廊那頭走去,紀若臉上笑意微微收斂,夢跟現實是不一樣的,她怎會分不清。剛才醒來的那一刻,她的確有想要衝下樓去指責顧諾賢的衝動,可當她看到重修完好的玻璃,看到乾淨得沒有一塊碎渣的地面,又想起之前顧諾賢抱她走到破窗戶前,將她雙腳放在他腳背上,小心翼翼不讓玻璃劃傷她的情形。
心忽然就軟了。
再看到一身白衣,優雅俊美的男人斜倚著房門,眉眼彎彎寵溺看著她的樣子,她心裡那點委屈徹底消失了。那個人或許的確很可怕,但他笑起來同樣也很好看。
紀若喜歡他微笑的樣子,如果可以,紀若想要一輩子守住他的笑容。
她明白顧諾賢是愛她的,愛之深,情之切,他用情至深,才擔心她會離開。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怪他,是自己承諾說永遠不離不棄的,她之前萌生出想要徹底離開他的心思,他不動怒才怪。
踩著柔軟的地毯來到客廳,回想起紀若剛才一系列的變化,顧諾賢忽然眯起雙眼。他可不信紀若會真以為那是一個夢,聰明人,一旦想通了,總能用最完美的法子化解彼此間的尷尬不自在。
“紀若,原來你有一顆玲瓏心。”
*
兩人吃過晚飯,紀若突然提議說要回趟紀父家。顧諾賢沒有提出疑問,只是點點頭,開車載著她去了紀譜霖的家。
這還是顧諾賢第一次來他們家,這片低矮的城中村有了些年歲,這樣的地方,是顧諾賢鮮少踏足的區域。晚上八九點,石江邊上坐著許多乘涼的大爺大媽,他們來之前沒有給紀譜霖打電話。
顧諾賢單手牽著紀若,另一隻手提著好幾袋禮品,初次登門,總不能失了禮數。
聽著最質樸的語言,顧諾賢看到了前方大樹下,擺著一張桌子一張凳子,而他的岳父大人仍戴著上次參見婚禮時的眼鏡,坐在大樹下,一邊修鎖,一邊哼著不知名的老調子。
“我阿爹平常就這個樣子,你要覺得丟了你顧總的面子,大可將禮品放在這裡,自己在車裡等我。”紀若一臉坦蕩說出這話,臉上並沒有自卑低人一等的情緒。
顧諾賢拍拍紀若的手背,笑的十分謙遜,“丟面子?不,岳父大人替我教出來一個這麼完美的老婆,該是給我漲面子才對。”顧諾賢一臉真誠,紀若看著,心裡多了一份踏實。
真正愛她的人,必是一個能接受她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