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以鐵腕相鎮,高位者更需冷血無情,這世間,無論大國還是小民,無不是欺軟怕硬,敬強鄙弱之輩,蜜蜂雖小,它敢蟄人,熊虎不敢欺之,鷹鷲不敢辱之,家豬雖大,卻空有一身肥肉,滿嘴利牙,卻只會拱地,到最後淪為貓狗之食,這就是萬世不變的真理。你是皇帝,我不希望下次遇到這種情況還要我來教你怎麼做!”說到後面,阿九漆黑如鏡的眸中似是染上了濃影,佔了幾分血氣與殺氣,讓人心下凜凜。阿九用手指著慕容風鐸,一點也沒有對著皇帝的恭敬,就好比平日裡教訓手下,慕容風鐸卻絲毫不在意,修長的雙目似亮起一道電光。能聽南宮雲影講為君之道,天下恐怕沒幾個人有這福氣。聽她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現在做事,需多一份謹慎,但更需要多幾分殺伐兇惡之氣,謹慎召禍,兇殺避禍,誰會責怪老虎太兇?要做男人,就入不了佛土,要做皇帝,就勢必失去很多東西,親情,愛情,都與你絕緣。”慕容風鐸在旁邊認真的聽著,沒敢插嘴,一顆心卻跳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你有些過於迂腐,對付文人,利之、誘之,脅迫之,不識實務者殺之,文人造反,口誅筆伐而已,對付武將,使其逸,時間一長,總會抓到把柄。你心機足夠,但缺少鐵血手腕,有一點,我要提醒你,軍隊只能對外,切不可對內,這是上位者的原則,也是最後的底線,用自己國家的軍隊對付自己的百姓,這不是手段,這是自掘墳墓。”
慕容風鐸眉毛跳了一下,眼眸深深凝視著阿九,臉上一副沉思的表情,“你若是男子,想要這天下,幾乎唾手可得。可你又是個女子,我一直猜不透你到底想要什麼?”阿九微笑地迎上他的目光,眉間那一抹雲淡風輕,婉轉流波。“只不過這世上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我想要的不過就這麼簡單。”阿九心中還有個聲音在吶喊,權利,要的不過就是權利,反掌之間,翻雲覆雨的權利。野心和貪婪是所有人的天性,當這樣的天性在一個適當的環境中被引誘出來的時候,如果沒有凌駕於它們之上的能力,那無疑就是一場悲劇和災禍,古往今來,多少人倒在這個上面,她有這個能力,勢必就要得到與之匹配的權利。有些話,也只會放在她自己心裡。
這樣光芒四溢的女子,也只有她,才配與帝王齊肩而立吧,慕容風鐸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發乾,身體內流動的血液似乎都灼熱了起來。溫香軟玉,恭良之德,窈窕之姿,統統都不是她想要的,這世上也不過只有一個南宮雲影。難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
“這個給你!”阿九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丟給慕容風鐸,站起身向殿外走去,“以後沒事就不要找我,記住,你才是皇帝!”
“這是什麼?”他一臉奇怪的急急問道。
“治你餘毒的藥,我不想下次繼續荼毒我的耳朵,你的聲音真的很難聽!”話音一落,人已消失。
慕容風鐸摩挲著掌中還帶著溫熱幽香的藥瓶,笑著搖搖頭,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他心底升起……
乾國皇宮
這一夜格外寂靜,天上的月亮將光芒灑成一地銀白。
蕭雲瑞批了很久的奏摺,揉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繼續拿起一本摺子放在燈火下仔細研讀,蕭雲瑞是個勤政的皇帝,乾國在他的治理下,經戰亂荒僻數年的邊城都有了很大起色。
“皇上在找我嗎?”一個清潤的聲音從角落轉來。
“誰?”正在批折的蕭雲瑞抬起頭,虎目射出道道精光,心中卻有些驚詫,屋裡有外人,他卻絲毫沒有察覺,此人功力高深,若是刺客,怕是早已得手,念頭一轉,心知此人並無惡意。
在角落裡負手站立著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身材高挑,優雅自如,猶如沉淵持嶽,周身氣勢凜然,看得出他已經盡力平和自己的殺氣,但從那血腥之地帶出來的殺戮之威是掩蓋不了的。少年轉過身來,臉上的面具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