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司,唐猛大將軍,那個天天黑著臉都不知道會不會笑的關中壯漢,愣是扭著屁股揮著紅綢子跳了一場春鬧社!
只是年輕人多半不懂得這些,像是衣白蘇這年紀的其他孩子,長橋之盟的時候他們都才六七歲,不記得什麼事情。甚至如今對客吉可汗被活捉的訊息也沒多大動容,反是口口相傳眾高階將領的失態,當做笑柄說給人聽,他們最開心的只是戰事結束,可以回家了。
或者像是朱心正的侄子,這些混軍功的紈絝,都已經開始惦記著回長安去哪個花樓點哪個花娘唱曲兒了。
於是朱心正對於衣白蘇的感慨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多問什麼,只叮囑她返回長安之後,來家裡坐坐。然後就領著紅彤彤的侄子走了。
孫五郎依舊在套近乎,他是個話嘮,有的沒得說一大通。衣白蘇心情甚好,笑眯眯地聽著。而後她問道:“今天喜事臨門,應當慶賀,我去蒸些酒來,可賞臉同行?”
孫五郎好奇為何還要蒸,直接問將軍討來不就是了,不過聽說有酒喝,還是立刻答應。
大秦的酒其實不好喝,度數都低,還帶著汙濁的泥沙味道,很是澀口。飯菜也不算美味,只會煮和烤,軍隊的伙食更是差勁,經常是一缸子水,加面加肉煮了,撒上些鹽就是一頓不錯的餐飯。
沒滋沒味的。
穿越到現代之後,衣白蘇對吃吃喝喝的事情就格外挑剔起來。好在她在現代侵染了那麼些年,雖然不算精通,但是現如今滿足下自己的口腹之慾,還是能夠得心應手的。
炒菜沒有油,就拿肥肉煉油。沒有辣椒沒滋味,便用蜀椒代替,西北的羊肉新鮮好吃,爆炒羊肉更是滋味一絕,雖然調料太少,滋味有些不足,但是想來孫五郎不會挑剔——看模樣應該是沒挑剔,她酒還沒蒸好,他就狼吞虎嚥地快把下酒菜快吃光了。
用蒸酒精的法子蒸了兩缸濁酒,只得了一小壺的清酒,衣白蘇給兩人滿上,慢吞吞酌了一口。孫五郎唧唧歪歪地說她喝酒太小家子氣,倒得太少,杯子太小,乾脆地一口悶了。
兩大壺酒才蒸出來的一小壺酒,哪有這麼喝的。
衣白蘇斜眼看著他咳得臉色通紅,輕飄飄哼了一聲。
她只喝了兩杯,便住了口,為醫者很注重養生,習慣什麼的幾乎都是刻入骨子裡的。孫五郎則喜滋滋地端著剩下的酒告辭了,連被他扒拉得零零散散的剩菜都用荷葉給包了帶走。
當天傍晚。
“孫五郎你給老子站住,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狗/日的身上藏了什麼好東西,給老子交出來!練兵的時候就聞見了,你小子今天比娘們都香啊。”當兵的樂趣少,陛下又嚴令禁止他們逛花樓,平常喝個酒就是過節。孫五郎身上香噴噴的酒肉飯菜味,哪裡能瞞過這些個狗鼻子。
“叫爺爺,爺爺就告訴你。”孫五郎嘚瑟道。
他不得意倒好,一得意就犯了眾怒,眾副將一擁而上,差點連他褲子都給扒了。蒐羅出來香味的來源,竟是半壺剩酒,四個副將一人才勉強能分得一口,還有一荷葉涼透的羊肉。
練兵已經結束,眾副將也不必約束自己,當即以手當箸,捏了肉往嘴裡送,搶來酒壺的那副將更是猛灌了一大口酒,一下就咳得面紅耳赤,待止住咳嗽,卻是雙目發亮一臉狂熱:“好酒!夠烈!夠辣!夠猛!”
孫五郎正從地上爬起來,看這群土匪被咳得找不到北,頓時大樂,嘲諷道:“一群沒見過好東西的土鱉,那酒是那麼喝的嗎。”
“嗚嗚,肉也好吃,跟這肉一比,平常吃的就是屎啊。”另一個則嘴裡塞滿羊肉,鼓鼓囊囊地說道。
“滾,你才特孃的每天吃/屎!”孫五郎不耐煩道,“沒人跟你搶,老子中午吃過了,特地帶回來讓哥幾個嚐嚐鮮,慢點吃哎喲喂,劉大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