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佐科叔叔,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胡桃除了蘸取墨水以外,沒有任何停手的機會,拉塔恩從衣食住行各個方面,事無鉅細地詢問了每一名村民,得到了一個個或是合情合理或是語無倫次的要求。
災難對人的精神衝擊絲毫不比肉體上的傷害小,暖雪降下前還幸福美滿的人們,在暖雪之後都得到了或深或淺的無形傷口。
很多人都和安布羅修一樣看似正常,實際上只是大腦接受不了慘劇的發生,人體保護機制將痛苦的感覺隔斷了而已。
拉塔恩並不想血淋淋地剝開他們的傷口,但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治癒的方法。
這是必要之惡,也是瞭解人民群眾的唯一方法,是解決生產和生活問題的必經之途。
很快,拉塔恩就坐到了最後一名村名身旁,那是一位蓄著滿頭滿臉骯髒鬚髮的老人,純白的鬍子幾乎變成了灰色,一雙藍眼睛在長長的鷹鉤鼻上不信任地盯著紅獅子。
沒有信任就沒有坦誠,拉塔恩斟酌著話語,“鄧布利多先生,您……”
老人粗暴地插嘴道:“你和我哥哥一樣,喜歡裝好人,是不?”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茨校長的胞弟,霍格莫德村豬頭酒吧的經營者。
這兩兄弟的關係,自從他們與格林德沃決鬥,並在途中誤殺了他們的妹妹之後,就一直勢同水火,絕不相容。
看著對方和校長除了歪扭鼻樑之外彷彿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五官,拉塔恩平靜地說:“只要群眾需要,我就必須盡全力去滿足。這是我的原則。恕我直言,您哥哥應該做不到這一點。”
阿不福思從髒兮兮的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至少在這一點上我不能不同意。小子,我幾乎開始喜歡你了。”
“您喜歡我或者討厭我,都沒關係。您對校長的厭惡也不能對現狀有哪怕一絲的改善。”拉塔恩誠懇地說,“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我希望這個人是我。”
“你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呢。”阿不福思冰冷地譏誚道。
“連我這個十一歲的小屁孩都知道得改變現狀。”拉塔恩輕聲道,“您這老梆子怎麼還有臉坐著等死呢?”
有那麼一瞬間,胡桃覺得髒老頭會一拳打在拉塔恩的臉上,但事實又一次出乎她意料之外。
阿不福思居然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前仰後合,長長的白眉毛下滿是笑出來的眼淚,胡桃都怕這老頭當場笑死在這裡。
“說得好!”阿不福思用指關節揩揩眼角,“我就是個老梆子,沒啥需求。就一句話,你有麻煩,找我吱聲。就算是阿不思那棺材瓤子,我也能徒手打斷他的鼻樑。我已經成功了兩回,不介意再來第三次!”
“有您這句話就夠了。”拉塔恩點點頭站起身,將目光轉向胡桃,“都記下來了嗎?”
胡桃連連點頭,像是丟掉一條毒蛇一樣,將那本讓她渾身不舒服的黑色日記本遞到拉塔恩手中。
“字真醜,你想要幹好文書工作,就得把字練好。”拉塔恩瞥了一眼胡桃辣眼睛的潦草筆跡,合上日記本塞進口袋裡,“去找鄭市龍,他傷還沒好,需要你照顧。”
胡桃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離開了。
拉塔恩回到格蘭芬多長桌,將胡桃的記錄精煉了一下,重新抄寫到一張新的羊皮紙上,抬起胳膊。
“不是叫你。”
把無聲無息出現在胳膊上的科拉克斯捧起來放在桌面上,拉塔恩仰頭沖天花板喊道:“阿里曼,下來!”
棕麻羽毛的角鴞連忙從海德薇身旁跳開,振動翅膀自內簷上一躍而下,拉塔恩甚至能從它的鷹臉上看出諂媚的神色。
魔法界培育出這種自帶尋路魔法的生物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