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絕大多數人,暫時都還同樣選擇留在帝釋峰待命、觀望動靜,心裡卻也早早就打定主意:要是魔族勢大,而援兵遲遲未至,他們再從帝釋山撤出,宗門也不能苛責他們不戰而退;絕計不會在此坐以待斃就是了。
而對姜天仇而言,則是撤無可撤。
澶州失陷,血雲貫空,即使姜氏在澶州城之外的力量得到儲存,這次也將元氣重創,他要是棄守帝釋山,能退到哪裡去?
姜氏蓑敗或已不可避免,但不管怎麼說,姜天仇此時卻是諸宗聯軍的統帥,也是此時在帝釋峰的唯一涅槃中三境強者。
姜天仇心底雖然是同樣的惶然不安,但第一時間還是勒令風后氏及附近蠻荒部族的蠻武、蠻修,都集結到帝釋山來,聽候調動,將來無論是撤是守,都不至於陷入徹底的被動之中。
風后氏轄地十數萬裡,不比永明島稍小,但在帝釋山所採取的,是大部族轄領中等部族、中等部族轄領小部族的統治方式,故而風后氏直轄的蠻武規模,一直都沒有機會超過百萬。
而血海魔劫當前,在姜天仇的嚴令動員之下,諸部族都極為配合,二十天時間內,聚集到帝釋山的蠻武、蠻修,加上田氏投附帝釋山的子弟,很快就超過兩百萬之巨。
只是這麼點兵馬,怎能擋得住魔族億萬大軍?
不要說那些做好隨時開溜準備的仙宗弟子了,姜天仇他自己都沒有丁點的信任——這麼點兵馬,連攻下澹州都難,又談何抵擋魔族億萬大軍?
濺鶴峰高逾兩萬餘丈,位於帝釋峰西南兩千餘里。
田氏離開齊州城,投附帝釋山,近二十萬族人折騰了個人仰馬翻,近日才亂糟糟的在濺鶴峰北的深峽裡暫歇下來。
但這一刻誰都不敢放鬆警惕,甚至連族人的行囊都不許從銅車上解下來。
誰也不知道魔族億萬大軍何時會渡海北上,誰也不清楚諸宗還有無後續的援兵趕來,他們都要做好隨時北撤的準備。
田欒、田珙負責主持今日的守值,懷抱塔、鞭法寶,一動不動的站在濺鶴峰之巔,極目眺望南方,隨時關注天地間的雲氣變化。
王衝、王騰、谷陽子從峽谷裡飛上來,準備接替田珙、田欒守值峰崖,施禮問道:“我師與田尊還沒有從帝釋峰迴來?”
血雲貫空之時,玉虛子率王衝、王騰、谷陽子等嫡系弟子已經離開齊州城一段距離,但田桓很快就派人追上他們,邀他們一起投奔帝釋山。
這些年在諸域浪跡,玉虛子都沒有獲得立足之地,門下也就王衝、王騰、谷陽子等數百餘弟子侍俸。
門庭零落也有門庭零落的好處,至少在大難臨頭之際,不會像田氏有數十萬族人牽絆。
數百弟子收拾起行囊,說走便可能走,甚至一件天器級洞府法寶,就勉強能所有修為低微的弟子都裝進去。
也正因為沒有什麼牽累,田桓相邀,玉虛子最終還是折返,率諸弟子,隨田氏一起投奔帝釋山。
當時他們也是認定諸宗聯軍不可能守帝釋山,就想著要是能隨諸宗聯軍一起北撤到天道宗的宗門重地雲荒嶺一帶,說不定憑藉著這份一起逃跑的交情,能在雲荒嶺以北,獲得一席落腳之地。
誰都沒有想到,形勢在這十數日,竟然發生些意想不到的微妙變化。
“我卻不明白,還有什麼好議的,陳尋那狗賊跑去永明島送死,難不成我們還要聽趙醒龍的鼓動,也渡海跑去永明島送死不成?”王騰翁聲說道。
雖然十數萬裡的麒麟海峽,對法相境以下的玄修、武修而言,還是百死一生的禁域,但從傳聞陳尋會率澹州援兵在麒麟角接應永明島人族渡海,一直到越山城血戰持續三天,麒麟角所有動靜,實際都處在帝釋山的密切關注之下……
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