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顧的隨田欒飛下濺鶴峰……
王騰滿心憤恨跟不解:
二十日前,田氏都下定決心,要在齊州城外與雷雲島、與澹州撕破臉血戰一場,事敗後又被熹武帝與陳尋逐出雪龍山,如喪家之犬寄身帝釋山中,今日卻放任田氏第二強者、差半步就能修成元胎的田欒渡海去援陳尋這狗賊。
田族這是為了哪般?
他想不通,他不明白,師尊與王衝怎麼不出言勸阻?
樊成乾這種角色,要去送死也就罷了,修行數百年,連元丹都沒能修得的廢物,帝釋山裡沒有十萬,也有三五萬,但田欒這樣的強者,在帝釋山已經排入百名之列了,田氏竟然放任他帶著山河戟這樣的道器法寶渡海?
王衝卻是默然無語,看著田欒等人與樊成乾他們在山下匯合,很快百餘道身影就隱沒在雷雲之中……
趙醒龍袖手站在南崖,望著天際那還未徹底散去的縷縷血雲,滿目悲慼。
他心裡清楚,就算陳尋在麒麟角能取得一場艱鉅卓絕的勝利,這片大地還是會變成一片血海,而他們此時所極力想改變的,就是不讓整個西陸都陷入血海之中。
要是這就是他們逃不脫的宿命,那就讓宿命來得更猛烈些吧。
“師兄,姜天仇他們鼠目寸光,到這時候竟然都不相信陳真人血戰麒麟角,實是要為西陸人族爭一線生機。我們走吧,此時趕去麒麟角,或還能與陳真人並肩戰死!”
身後一個憤悲的聲色傳來,一名身穿玄衣的法相境玄修,飛到山崖上來,找趙醒龍及早渡海。
誰也不清楚陳尋在麒麟角還能支撐多久,他們此時趕過去,說不定還要趕得上最後一場血戰,多殺幾頭魔物,死而無撼了。
趙醒龍轉回身,見是師弟呂教孝瑞滿心憤慨,微微一笑,說道:“姜天仇等人也就罷了,但帝釋峰百萬蠻武聚集,不會沒有一個敢為人族赴任的男兒。”
“但是他們在哪裡?”玄衣弟子呂孝瑞轉頭眺望,此時颶風狂卷,冰雪漫飛,將北面綿延險峻的山嶺遮住,以他們的修為,神識也無法延伸太遠。
“來了!”趙醒龍說道。
片晌後,數道人影從風雪中鑽出來,朝趙醒龍稽首,就安靜的站在山崖下等待。
很快,數十道人影從風雪中鑽出,數百道人影從風雪中鑽出來。
他們的修為有高有低,高者差半步能修成天人之軀,低者甚至連元丹都沒有修成,都根本沒有能力獨立渡過風暴海……
雖然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境玄修、涅槃境真君巨頭,對這場血海魔劫無動於衷,看到這一幕,呂孝瑞心潮澎湃、熱淚盈眶,他耳畔猶響著風暴海暫別時陳尋所說的話:
只要還有人站起來,願為億萬人族粉身碎骨,不管修為多麼低微,人族就不會滅絕!
田欒、樊成乾趕到出海的南崖時,這時候聚集的蠻武、玄修,已經聚有兩三萬人。
“趙醒龍、呂孝瑞,船在哪裡,老子帶著兒郎還要殺幾百頭魔物再死,可不想憑白無故葬身風暴海里!那他娘就死得太冤了。”
一個粗獷之極的聲音飄蕩而來,緊接著就見一個身穿黑袍的髯須大漢,扛著一杆巨戟從風雪中走出來。
田欒見髯須大漢跟他一樣,都是差半步就能修得元胎的強者,這在帝釋山也許算上不什麼,但此人身後整整齊齊有五百褐甲戰將追隨,齊刷刷都有元丹境、法相境的修為,就有些不容小窺了。
要知道,就是田氏精銳盡出,除了老祖外,也未必能湊足如此陣容的五百戰將。
“魏風子!你怎麼將你族的精銳都帶出來?”呂孝瑞迎上去問道。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子又沒有本事帶著七八百萬族人北逃,還是到麒麟角痛痛快快的廝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