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不知道那頭金色巨猿有沒有受到重創,不知道百奚部族的強者有沒有去找那頭巨猿的麻煩,但他現在怎麼都不敢放鬆警惕,生怕稍有氣息洩漏,會誘百奚部族的強者過來追殺。
深藏雪洞之下,一天一夜之間,前後共有三拔人從崖石外經過。
每覺有人獸從崖前經過,陳尋都收斂氣息,連呼吸也都停住,生怕漏出半點破綻。
少女雖受極重傷勢,但口咽聚元膏煉化藥力,更是連一點氣息都不洩出,就像青木道人在帛書裡所講的五蘊斂藏境界。
陳尋跟她挨在一起,要不是肌膚相觸,散發出去的靈覺,甚至一點都感應不到她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塊略有溫度的石頭貼在他的懷裡。
三拔人過後,一直到深夜,都再沒有百奚部族的蠻武尋來,陳尋才揭開頭頂的覆雪,從雪洞裡爬出來。
這時候天際圓月如盤,如水清輝灑下,散落崖頭密林。
只有不盡的寒風,從枝葉稀疏的林梢、孤山獨峰的崖頭呼嘯而過。
夜深後,林間寒氣極重,不要說蟲獸通常都不會出來活動,修為稍弱的蠻武,在野外稍有不慎,或許會冰斃當場。
陳尋相信百奚部族不會輕易放過殺人奪寶的機會,但生存在奚嶺南山的百奚部族,他們彼此間要相互提防,又能派出多少開悟蠻魂的蠻武強者,在縱橫數百里的原始密林裡,搜尋他們的行蹤?
要穿過百奚部族可能撒出的包圍搜尋圈,他們還是趁寒夜南下,不能在奚嶺附近久留。
越是到外圍,百奚部族可能撒出的包圍搜尋圖,漏洞將會越大。
只要能走出五百里外,陳尋就有信心帶著少女逃脫生天。
聽著雪洞裡有些微動靜,陳尋探頭見少女已經將一瓶聚元膏的藥力煉化吸化,似乎意識到身上衣裳有些破不遮體,正拉身上的那幾片衣甲破片,想遮住關鍵部位。
陳尋這裡才猶有餘裕的打量少女,見她大約十六七歲,如鴉秀髮散落下來,就像漆黑夜裡的清澈湖水,閃動明澤的反亮,眸如星子,有著陳尋絕沒見過的脫塵出俗。
膚如凝脂的臉蛋上,雖因惡戰留下幾道淡淡的傷痕,卻絲毫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
裸露在外的肌膚,彷彿脂白的美玉,叫人難生褻瀆之心。
陳尋曾為青璇之絕美心生震憾,這才覺得眼前這少女,容色實比青璇還要更勝一籌。
“你看什麼?”少女只將陳尋當作十三四歲的少年,雖然在他面前衣不遮體,有些難堪,但也不知陳尋心智實是成年男子。
陳尋示意她小聲說話,林間極靜,在遠離奚嶺沒有足夠距離之前,誰都不能保證附近有沒有百奚部族的強者潛伏。
看她肩臉凍得瑟瑟發抖,陳尋心知她傷勢重到連夜間生髮的極寒都不能抵禦,從身上脫下一件皮裘遞給她。
“還有人在外圍搜尋,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我揹你走。”陳尋索下雪坑,虛張嘴形,微聲跟她說話。
少女睜大眼睛,瞅向陳尋身後的藥簍子,她記得藥簍子裡還有一雙釘了狼掌的獸皮靴,說道:“我自己能走。”
“你什麼時候見過,山豬跟狼在雪地裡並肩而行的?”陳尋心裡真是無語,瞅著少女腹誹道,修為高得可怖,腦子怎麼不大好使?
少女秀靨微染,心想,她以往行事,哪裡需要注意這些細節?
只是叫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毛孩瞧不起,她也是窘然。
心裡腹誹歸腹誹,陳尋怕她此時的身體,抵擋不住玄寒之氣的侵襲,又拿出僅剩兩瓶的一瓶聚元膏遞給她:“你要是撐不住冷,就喝一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你一個人在荒原修練,是不是感到很無聊呀?”
“我叫蘇棠。”蘇棠叫陳尋一語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