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沒想到千蘭以為救她,是為她懷裡那枚試煉鐵牌,無語笑道:“我不搶北山部族子弟的試煉鐵牌。”
箭囊射空,陳尋頗為惋惜的將箭囊解下來,跟鐵胎巨弓一起埋到腐葉之下,減輕行裝準備再上路。
“你是陳尋?”千蘭咬牙問道。
陳尋驚悸回頭,不知道千蘭怎知他的名字,但轉念想到一事,嚇得背生冷汗,拉起千蘭就往北面的山嶺狂奔而去。
樓適夷與上百鬼奚族子弟沿路獵殺北山的部族子弟,千蘭必然是從古劍鋒或宗崖他們嘴裡知道他的名字。
陳尋每踏一步,雙足光華隱現,山石崩裂,虛空留下數道殘影,下一刻在二三十米外落地,身形就又像炮彈射出,轉瞬間人就在裡許之外。
感應到前方密林裡惡鬥正烈,陳尋嫌千蘭是個累贅,中途又將她丟下,拔出烏鞘長刀,踩踏巨樹根莖,往前方極速掠去。
近兩百人堵在一處峽谷裡,惡鬥不休。
兩邊都是嶙峋怪牙,近兩百人在中間極窄的峽谷裡,前撲後繼,已經戰至白熱,斷肢殘骨與碎石斷木到處橫飛,是那樣的殘酷跟血腥,實叫人難以想象,堵在峽谷裡殘殺不休的都是僅有十五六歲的蠻族少年。
陳尋禁不住會想,自己十五六歲時,還僅是少不更事的中學生。
樓適夷就比陳尋早一線趕至戰團,身化無盡劍芒,當即打破戰局的平衡,將左丘、古劍鋒組成的矛陣絞碎一片。
古風受劍氣摧折,矛斷臂折,身體也不堪一擊的橫飛出去,人在半空狂噴鮮血。
古劍鋒、左丘見樓適夷竟在此時趕至,心想千蘭多半已遭毒手,心中生出絕望,情知對方多樓適夷一人,戰力倍增,他們四五十人這趟絕難倖存。
然而就在古風在石壁上撞得粉身碎骨之際,陳尋從天而降,在半空中伸手將古風的身體摟住,用肩背化去古風身上所承受的雄渾巨力,將他丟到陣後。
“陳尋!陳尋來救我們了!”
見阿尋竟趕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間,如天神降臨,身受重創退到陣後的宗凌興奮得大叫,撐手要站起來,卻是一大口血直噴出來。
陳尋無暇去管宗凌的傷情,身藏刀芒之中,縱身上前,將古劍鋒、左丘所組矛陣被打碎的一角補上,讓打得吐血不止的宗崖退下去,他再度與劍芒極盛的樓適夷戰到一處。
“你省些力氣!”宗崖退出戰團歇力,嚥下一口聚元膏,又將藥瓶塞給宗凌嘴裡,讓他煉化藥力療傷要緊。
陳尋見與古劍鋒並肩而站的那少年,確是那日在黑巖峰窺探被他射了一箭的左棘部族人,不知道古劍鋒、宗崖他們怎麼會跟左棘部的人走到一起。
而除了左刺部的族人外,還有好多北山部族子弟,與古劍鋒他們並肩則戰。
他們四五十人都持弓矛,組成錐形陣列,以古劍鋒及左棘部少年為首,在樓適夷趕來之前,堪堪擋住鬼奚部族人的進攻。
也不知道怎的,陳尋才與古劍鋒分別數日,而此時的古劍鋒手持重鋒矛,戰勢凌厲之餘,又有說不出的靈動。
看著古劍鋒氣力沒有增漲多少,但出矛靈動,也知他這數日時間裡,竟晉入換血七層。
陳尋暗道,也難怪古劍鋒能與左棘部的那名少年能支撐這麼久。
此處地形狹窄,鬼奚部雖然人數眾多,但戰力無法盡然鋪開,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古劍鋒、宗崖他們都還沒有這個見識;選擇在此地狙擊鬼奚部的追兵,或許是左棘部那個少年的主意。
雙方各有強援加入,戰團一時間又難分難解起來。
樓適夷劍勢極盛,而陳尋加入戰團,凌厲刀勢也無半點消弱。
刀氣四溢,玄寒之氣在陣前四益。
樓適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