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揉兩下眼睛,懷疑是不是在夢中,同時也是嚇了一身汗。
他曾以為聯手浮山、橫舟兩位道友,定能將石龍子降服,此時心裡滿是僥倖,幸虧一直都忍住沒有出手,不然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裡。
宋玄異身為龍門宗十二大真傳弟子之一,有堪比法相境的實力倒也罷了,這個石龍子什麼時候強到這種地步了?
血影子的血影魔拳,什麼時候有如此威勢?
石龍子十數年未見,到底又遇到怎樣的機緣?
宋玄異臉色極其難看的退到一邊。
陶思月等十數龍門宗弟子,又驚又怒的守在宋玄異的身邊,他們防備石龍子有可能暴然出手,但他們心裡同樣震驚,怎麼都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四師兄,竟然會被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邪修逼到丹元近乎耗盡的地步?
陳尋不像宋玄異那麼要面子,從懷裡掏出一把丹藥,像嚼蠶豆一般,“吧唧”有聲的咽入腹中,補充丹元消耗,冷聲說道:“龍門宗祖師陶景宏素有風骨,能令天下修士折服,沒想到冒出你們不知家教的弟子出來,真是丟盡龍門宗的臉面,今日我就算替陶宗師教訓你們幾個!”
“你!”陶思月怒極拔劍,指著陳尋的鼻子破口就要怒喝,但想想宋師兄法力未復,她怎麼都不可能是眼前這囂張邪修的對手。
“石龍子,你莫要逞口舌之利。你若覺此戰不夠痛快,我們明日可以再決一生死。”宋玄異陰沉著臉說道。
“我替徒兒趙紅綾捎信給杜良庸,你們這幾人沒家教的東西,動手搶奪不說,還喊打喊殺,是龍門宗教出來的家規嗎?”陳尋對龍宗門這些弟子早就看不順眼,以前看在陶景宏、又在千魔沙海同生共死的面子上,不便說什麼,現在他是邪修石龍子,逮到機會自然罵個痛快。
他罵得越兇,他人越不會想到他就是與龍門宗淵源極深的陳尋。
再者,今日不痛罵他們一頓,他們留在危機四伏的瓏山之上,只怕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你們這些大宗弟子,對別人說打就打,說殺就殺,絲毫不覺有過;今日被我教訓一頓,個個都跟死了娘似的,就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了?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陳尋指著咬牙切齒的宋玄異,不屑的喝斥道。
宋玄異臉漲得通紅,被陳尋罵得無話反駁。
在他看來,這世界以強者為尊,本身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他倘若能將石龍子打死打傷,在場諸多修士,沒有誰會數落他的不是,反而會有一群人誇他不虧是龍門宗真傳弟子,只是現在他要怎麼反駁石龍子的斥罵?
“杜良庸,你過來。”陳尋招手讓杜良庸到他跟前去。
杜良庸心裡厭恨石龍子,但看過石龍子剛才與宋玄異一戰,也只能忍氣吞聲的走過去,卻突然聽見石龍子又用秘音跟他說話:
“你看紅綾秘信時,不要有任何驚容露出?”
杜良庸心裡納悶,接過書函,見上面確實是他與紅綾約定好的秘印,心裡更驚訝,不知道他被困瓏山這些年,歸海閣到底發生怎麼變故,竟然叫紅綾率歸海閣弟子投附舊日仇敵。
杜良庸看過秘信,難抑心裡的震驚,雙手都微微震顫,怎麼都沒有想到背後的真相,竟然是如此曲折!
陳尋隔空將書函從杜良庸手裡奪回,隨手化火燒成灰燼,問杜良庸:“你可聽我命令列事?”
“一切謹遵上師吩咐。”杜良庸不欲他人看出破綻,深深的低頭說道。
在別人眼裡,只當杜良庸此時受到石龍子的脅迫。
看過剛才一戰,在場諸修士沒有誰會為杜良庸出頭。
冷月尊者也不會為生命力將近耗盡的杜良庸撐腰,將一名堪比法相境的絕世強者徹底推到少奚氏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