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七。另外,自平武帝一朝起,錦夏曆代皇帝都曾查抄東南官吏,每一次抄出的私產總和皆與國庫相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竟有這等事!”
“東南富庶,這“富庶”二字,端的是無數金山銀山堆出來的。”
符楊聽得眼前一片金光燦爛。
“蜀州縱然難下,畢竟在掌握之中,不過是遲早的事。東南官吏士民席捲財富,遠逃海外,我西戎並無水師,亦不善此道,這一跑,大王,咱們可就鞭長莫及了啊。”
符楊似乎看見數不盡的金銀元寶生了翅膀長了腳,撲楞楞呼啦啦飛了跑了,眼看就要沒影了。
“先生之言叫人茅塞頓開,本王知道了。只是……讓誰做這個統帥呢?”
西戎兵制比較鬆散,基本命令當然聽大王的,各高階將領卻有較大的自主權。入關以後,符楊有意識的加強軍隊建設,漸漸嚴謹了許多。東南大軍統帥本以符亦為正,符定為副,節制各路軍隊。然而符生出事之後,符楊心裡十分悔恨。原本只是想試試兩個兒子,如今卻無法挽回。不管真相如何,對大兒子都覺得很失望。連帶對一向信任的符亦也有了些怨氣。
大王這個敏感話題,莫思予不敢接茬。雖然私下裡為二王子的死感到十分可惜,但帝王家事,那是天下一等一不能插手的迷局。
看樣子大王也並沒有指望自己回答,試著轉移話題:“不管誰當統帥,這屠城燒城的事兒……如今不比從前,天下已是大王囊中之物……將來還要耗費人力物力重建……”
符楊頷首。不錯,如今毀的可都是自個兒的家當了,得叫他們打下來就好好守著。對於那不聽話的刁民,殺了浪費,自有別的辦法收拾。
子釋四人在山上又過了些天滋潤日子,一直沒有等到南下的軍隊經過。
先頭幾天,隔著熊熊大火,尚能遙遙聽到馬蹄聲、喊殺聲。不過四個人裡兩個傷員,兩個孩子,忙著度過眼前難關,顧不上操心戰況,只把那刀兵之聲當作背景音樂。
到後來,火勢慢慢減弱,聲音也漸漸變小,戰爭接近尾聲。有一天,忽聽號角齊鳴,喊聲震天,緊接著是驚雷急雨一般的馬蹄聲,地動山搖。兄妹三人嚇了一大跳,凝神屏息,從洞口向彤城方向眺望。子釋拉過子歸,要掩住她耳朵。女孩兒搖搖頭:“大哥,我不怕。”
那密集的馬蹄聲持續了一刻鐘之久才停下來。子歸到底抓住大哥的胳膊,好一會兒才回神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西戎騎兵結集的聲音。他們正在宣佈勝利。”子釋輕輕冷冷的回答。
四個人神色都不太好。長生和他們站在一起,緣由雖然不同,心情卻是差不多的。
“這兩天別出去了,也不要生火。”子釋轉頭對長生說。
長生點點頭。心想:我比你更害怕。
又過了幾天,忽然什麼動靜也沒有了。大軍壓根兒沒往南來,竟似撤了個乾淨。長生攀上樹梢偵查一番,西戎軍隊果然沒了蹤跡。
“真的走了。”
“不往南來……那應該是向東去了。”子釋略微沉吟。
“為什麼?”子周問。
“西戎兵慣於劫掠,不攜糧草,故此從不在一個地方久待。他們自西北來,澠城、渙陽等地早已肆虐一空。彤城附近較大的城鎮,一是繚城,一是信安,均需取道城南。除非……”
長生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中暗驚。這文文弱弱的李子釋說起時事軍政,居然很有些見地,不單單是讀聖賢講風雅的少年書生。於是問:“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取道城北,向東直撲東寧。”
“東寧不是很遠麼?”子周道。
“雖然要繞過慈利山,但官道平坦,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