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於是躲進一個山洞,他便每日過來送些飲食,陪微臣說說話……”傅楚卿編著編著,自己也糊塗了,恍惚覺得這才是與李免相遇的應有版本,不禁越說越細越說越真。
“……也就是聽他講了做人的道理,微臣才起了投奔朝廷的心思。後來傷一好,就想法子到蜀州來了……”
趙琚奇道:“這不是挺好的事兒麼?他如今怎麼就跟不認識你似的?”
傅楚卿呆愣一會兒:“微臣……”冷不丁抬手,抽了自己老大一個耳刮子,“我該死!我禽獸不如!那天,那天,他照樣過來送吃的,聽我說想跟他一起來蜀州,就衝我笑——我一時蒙了心昏了頭,強要了他……後來……便再也找他不著了……沒想到,時隔幾年,竟在朝會上又見到他……”
趙琚瞪了傅楚卿片刻,忽然失笑:“這……還真是,咳!有點兒糟糕……”
第〇六〇章 但逞妖嬈
天佑八年(永乾五年)春。
西京東南恩榮坊西四道戊字號,本是皇帝賜給狀元李子周的宅子。自從李子周兄妹認祖歸宗,哥哥襲了父親襄武侯的爵位;妹妹被二姨母遲妃娘娘認作義女,封了宜寧公主;義兄李免襲了其父忠毅伯的爵位,出任翰林院蘭臺司蘭臺令,不久又因司職卓異、奏對稱旨,加大學士,兼紫宸殿侍講——這一家子三兄妹備受恩寵,迅速成為名動朝野的風光人物。
如此一來,舊宅子和主人的新身份相比,顯然過於逼仄狹小,有失體面。因為三兄妹不願分開,於是在皇上、娘娘及外祖父慶遠侯等親人的直接關懷下,由擔任內務府監掌首領的表兄寧闐親自操辦,把兩邊隔壁丁字號、己字號宅子全買了下來,拆掉院牆,以曲檻迴廊月洞門相通。東邊住的襄武侯,西邊做了公主別院,中間住著忠毅伯。
子釋聽得聖旨任命寧闐執行這事兒,回家就對妹妹說:“你找機會給左右鄰居各送三千兩銀子,別聲張。咱們累得人家無端被趕走,好歹給點兒補償。”
新宅裝修完畢,祝賀的送禮的絡繹不絕,鞍馬往來,賓客盈門。只可惜客人來了,十之八九見不著主人面。蘭臺令大人日日埋首經卷,總要在蘭臺司忙到天黑。司文郎大人所有業餘時間都貢獻出來,領著家中識字的下人躲進閣樓替大哥抄書。公主殿下在別院闢出老大一塊空地,白天黑夜的揮刀射箭,除此之外,就是照應大哥湯藥飲食。
其餘一應瑣事,全部交給了管家大娘打理。這位管家大娘不是別人,正是真定侯府的乳母韓絛。韓絛自幼便是韓府大小姐貼身丫鬟,伴同三位小姐一起長大,連名字都是跟著小姐往下排的。寧夫人聽說要給外甥置辦新居,別的什麼都沒送,單派了這位一等一忠心能幹的身邊人來給他們當管家,堪稱雪中送炭。
隨著宅院擴充,家中人口驟然猛增。先是外祖父母撥了十幾個得力的僕從過來伺候外孫少爺和小姐(公主香閨雖然設在慶遠侯府,平日依舊和兄長住在一起),緊接著宮裡又賜了若干宮娥服侍公主殿下。原本還要賞賜一百名內廷侍衛,保護公主安全,傅楚卿跟皇帝打聲招呼,把這事攬到自己頭上,仍用內廷侍衛的名義,實則從理方司內衛所調人過去。在傅大人眼裡,內廷侍衛不過是些禮儀兵,論實際功夫,比自己手下差遠了。
趙琚當時笑啐他一口:“你就假公濟私吧你。替朕幹活兒都沒見你這麼上心!”
傅大人一邊磕頭謝恩,一邊嘿嘿道:“陛下明鑑,微臣只是舉賢不避……那個,自身,這事兒我辦最合適……”
趙琚道:“也好,你的人你照應。”賊忒兮兮,“看你這麼上心,有什麼新進展沒有?”
傅楚卿苦笑:“回稟陛下,那個……進展沒多大,學問倒是長了不少。”
“哦?傅愛卿何出此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