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站在後排的百姓拼命向前實在擠不動了就伸長脖子問。
“別吵別吵聽不見聽不見!”前排百姓抗議。如果不是破虜軍衛士手挽手攔著他們就要衝到文天祥身前代替丞相揭穿事實真相。這個陳九是個有名的無賴數年來每天靠揀人家的剩飯替人倒馬桶生活。他如果是破虜軍老兵那所有百姓都可以自稱陳吊眼。
“他在掏東西一卷破布!”有眼尖者在前排大聲介紹。後排機靈的報紙主筆們掏出鉛筆在衣袖上奮筆狂書。
“有乞丐靠近丞相掏出一卷破布他說……”他會說什麼呢?主筆翹起腳伸長了脖子傾聽。
人群中乞丐顫抖著手把一個變了顏色散著汗臭味道的厚布包輕輕開啟裡邊幾十個擦拭的甑明瓦亮的銅板晃花了圍觀者的眼。
“銅錢這個瘋子!”有人失望地罵。
“那不是銅錢那是守士證!當年有人用金幣換一個金幣買一個!”立刻有人出言反駁。眼前這個乞丐是個大財主十幾個陣亡將士的守士證即使不賣給收藏家交給官府後足夠換得他此生衣食無缺。
“丞丞相當時我忍辱偷生……”乞丐陳九的嘴巴顫抖著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慢慢說我聽著。弟兄們弟兄們也聽著!”文天祥接過那沉顛顛的布包心潮澎湃。這是當年福建大都督府抗擊張弘範大軍時頒的守士證陳吊眼的第二師士兵多為福建本地人守士證幾乎每人領了一枚。文心閣隼風手打。
“持此之人曾為國守士”。銅板後是文天祥親手所書邵武兵工場精心鑄造上去的證詞。
附近的破虜軍士兵取來衣服披在陳九肩膀上。當年那一仗打得過於慘烈第二師完成任務後在泥沽乘船撤離。去時的百艘戰艦回來時只有二十艘半載。如果陳九都頭當年能跟隨大隊兵馬南返現在肯定已經升為將軍。
“我忍辱活了這麼久只是想問丞相一句話?”老兵陳九嘴唇哆嗦著喃喃地問。
周圍的百姓立刻靜了下來有心軟者開始悄悄地摸淚。此人不是瘋子此人當了多年乞丐卻守護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說吧大夥聽著呢!”文天祥難以隱藏心頭激動顫抖著聲音回答。十五年的荊棘歲月多少陳九一樣的漢子埋骨荒野。今天無論他們提出什麼要求自己都當盡力去滿足。
“那年我們幾個失散了躲在下水道里。沒吃的沒藥。弟兄們一個個遠去臨去前他們託我問丞相”陳九擦了一把淚硬嚥道“他們託我問丞相當年當年丞相說的話……”
圍觀的人群動了動一起屏住了呼吸。這句話無論陳九說什麼都足以銘刻於史冊。
“丞相當年打天下時許下的承諾還算數麼?”陳九捧起守士證輕輕地問。
————卷終————
酒徒注:北年血戰酒徒就不再贅述了。歷史上為抵禦外辱進行的反擊戰有無數每一戰都可以寫下來每一戰都需要如椽巨筆去記錄。
那些守衛華夏文明不被異族征服的英雄無論他們的抗爭是勝利還是失敗都值得我們永遠去記憶。
記錄歷史不是為了宣揚仇恨而是期望悲劇永遠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