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前掃平橫州全境!”
祥興三年五月,西征軍在副統制鄒洬的率領下勢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廣南西路地方豪強打得抱頭鼠竄。
一道道捷報接踵而來,被瘟疫折騰得焦頭爛額的大都督府幕僚們興奮得忘記了疲倦,把福建兩廣連成一片,是大夥籌劃已久的佈局。完全擁有了沿海三路,大宋就有了相對戰略縱深。再不復一點被突破,就只能躲入深山,或流亡海上的尷尬局面。
幾乎所有人都非常高興,除了個別心思非常縝密的參謀外。戰報上的文字看起來固然令人欣喜,可一路打下去,每戰殲敵數目卻越來越多,這明顯不符合常規。所謂廣南西路元軍,絕大部分是地方豪傑的私兵,戰鬥力和士氣都極其低下。仗打到這個分上,他們居然還不肯投降,難道張弘範臨北返前,給他們灌了什麼**湯不成?
答案就擺在文天祥的桌面上,一份份捷報下,壓著幾分絕密報告。內政部的探子們將最近一段時間軍中發生的事情,如實地記錄了下來。經過劉子俊的加工整理,一切的前因後果,已經呼之欲出。
是軍中幾個高階將領充分利用了士兵們對選舉制度的誤解與不滿,對廣南西路的豪強進行了清洗。或者可以這樣認為,是軍中將領們利用手中職權,在規則允許範圍內,以一種激烈的手段,表達了他們的政治訴求。
幾乎與劉子俊的報告同時送達的,還有鄒洬和蕭鳴哲兩人的信。在信中,二人坦率地陳述了他們對新政即將被人利用的擔憂,並且不約而同的認為,既然丞相府和破虜軍打下了這片地盤,在沒滿足丞相府和軍隊的需求前,地方官員不應該由沒有任何功勞的外人來做。兩年前的選舉是事急從權,而眼下大都府管轄的地域和麵臨的局勢,要比兩年前複雜得多。官職對人們的誘惑,也比兩年前大得多。此時推廣兩年前的選舉方式,不但不合適,而且會造成新光復地區政局不穩定。
鄒認為選舉的弊端主要有兩條,第一,粗糙的選舉辦法,難以保證官員對大都督府的忠誠度,其二,選舉上來的官員,與科舉官員一樣,不能保證他們的辦事能力。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經選舉而上來的官吏們比科舉而造就的官員還少了十年寒窗苦讀,一旦連字都認不全的土財主被選上來,難免成為內外對手的笑柄。
“你們以為打山河就是為了分贓麼!”文天祥用指關節敲打著桌面,恨恨地想。這次西征,之所以選擇鄒洬擔當主帥,看中地就是他那分寬闊的心胸。本以為有他在軍中坐鎮,諸將們,特別是原江淮軍將領們對廣南土豪的報復不會那麼激烈,誰知道,鄒洬非但沒有起到折衝作用,而且充分利用了江淮軍舊部的報復心理。
在給文天祥的信中,鄒洬絲毫沒隱瞞自己的想法。他在信中說道,自己不懂得丞相大人為什麼堅持那個選舉,主動放權於人。但是,如果丞相大人堅持這樣做,他會絕對與丞相大人保持一致。為了把將來的危機消滅於萌芽狀態,他甘願做一個惡人,不接受廣南群豪的輸誠,而是將那些盤根錯節的家族勢力掃蕩乾淨,交給丞相府一張白紙。
在這張白紙上,丞相大人可以隨意揮灑。新政重百姓而輕豪強,廣南兩路的豪強土地被沒收了,就失去了當豪強的資本。這些人除了進城開作坊或當商人,沒有其他路可選擇。當然,他們還可以選擇投奔北元或抵抗到底,那更省事,大都督府連贖買土地的費用都省下了,可以出資多開幾家工廠,安置更多的流民。
蕭鳴哲的信比較委婉,這個進士出身的儒將先自我請罪,承認是由於自己安排軍隊進城順序有誤,導致了藤州城十幾戶大家族被蘇劉義帶人清算。但他認為,不應該因此就治蘇劉義的罪,因為從那些豪強家中,蘇劉義抄出了足夠的犯罪證據。這些人除了勾結北元,背叛大宋外,還與地方官員狼狽為奸,奪人田產,搶男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