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範帥,屬下以為,我們與破虜軍交戰,勝負在五、五之間!”
“憑什麼?是光對付目前陳吊眼和李興摩下兩萬兵馬,還是算上兩浙十幾萬賊寇。文賊摩下的水師在哪裡?”范文虎冷笑數聲,質問道。
“憑,憑大帥英明指揮,將士用命。還,還有,敵軍不,不全盤殺上,光,光陳吊眼一路…”被范文虎質問的將領支支吾吾地講道,自己也知道這些條件不可能成立,搖搖頭,汕汕地退了下去。
“你們啊,下去練兵吧。陛下如果能早日從遼東騰出手來救江南,咱們拖著半個浙東不失,也算對得起陛下了。如果陛下在六月之前還騰不出手來,唉!”范文虎搖搖頭,不想再說下去了。內心深處知道那時就是自己身敗名裂之日,不由得升起一陣悲涼。
局勢落到如此地步,是他范文虎一個人的錯麼。那位遠在遼東的忽必烈陛下,自從打下臨安後,就沒給新附軍發過一次館。更甭說補充一些床弩、霹靂車(投石機)等重兵器了。
為了防止新附軍作亂,防止他范文虎擁兵自重,甚至把整個兩浙的城牆都給拆乾淨了。沒有兵器,沒有城池,他拿什麼敵擋破虜軍的進攻。
況且雙方的裝備也不在一個檔次上,人家破虜軍尋常小兵都有身連環鎖子坎肩護身,新附軍這邊百戶都穿不起一件皮甲。兵器就更甭提了,兩軍對陣,人家一刀闢來,自己這邊連人帶傢伙同時成了兩半,這仗怎麼打。上次李興之所以能突入他范文虎的中軍,殺得十幾萬新附軍落荒而走,除了咱老範大意的原因外,難道沒忽必烈半點干係麼?事後各旁系將領之所以敢不聽號令,難道不是朝中有人暗地裡支援他們這樣做麼?范文虎一肚子怨氣沒地方散,對整個戰局心灰意徽。決定破罐子破摔後,他反而能更清楚地分析起破虜軍的目的來。
“陳吊眼、李興這次攻得慢,不是他們沒能力打進臨安。而是文賊這次存了站住兩浙不放的心思,試圖打一地穩定一地。不信,你們看看陳吊眼和李興在做什麼,整編流寇,分發農田,穩定地方治安。還委託商團從福建運送農具,費這麼大功夫,他還會向上次一樣一擊而走麼?”三月的一天,范文虎跟著自己的師爺范增說道。
“如果那樣,達春就有麻煩了!”師爺范增枉有一個古之智者的名字,見識卻未必比范文虎高到哪裡去,想了想,擔心地說道。
“豈止是達春,整個江南都很危險啊。文賊羽翼己豐,很難有人治住他了!”范文虎搖頭嘆道。私下裡,再次將嫡系部隊的防線收縮,以臨安為中心,在紹興、新城、富陽、昌化擺了個半月形,等著與破虜軍進行最後的死磕。
這次,他還真把局勢發展蒙對了,四月初,陳吊眼與李興兵分兩路,一路取了諸暨,一路取了淳安,猶如一把鉗子的雙臂,向臨安府夾了過來。范文虎的嫡系奉命死守不出,東側的李興嘗試著向紹興方向動了動,遇到暴雨,原地停了下來。
陳吊眼見天氣不作美,將部隊推進到廬江,也停住了腳步。一切都在范文虎的預想之內,唯一沒讓范文虎料中的是,陳、李二人摩下士卒數目不是預計中的兩萬,而是越打越多,己經接近了三萬之數,並且戰鬥力極其強悍。
范文虎當然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去年許夫人帶頭將興宋軍改編為警備軍後所帶來的結果。作為大宋存在歷史最長,戰功與勢力最大的一支隊伍,興宋軍接受改編,給所有地方豪傑都帶了一個好頭。
在山野樹林之間堅持抗元的各路豪傑們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蹟,他們的功勞,每個執政者都無法忽視。但這些民間武裝成員良N不齊,戰鬥力低下,隊伍龐大而拖沓,也是個不爭的事實。文天祥與許夫人商定的,將野戰部隊與地方部隊分開的辦法,最大程度地解決了將北元勢力驅逐後,如何對待地方抵抗力量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