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就在他們即將衝到索力罕面前的時候,他們看見了濃煙中挑出一杆戰旗。是破虜軍,藉著煙霧潛行而來,刺出了必殺的一擊。
一瞬間,所有人感到了刺骨的冰寒。
“著!”王老實揮動手臂,將己經拉出引信的手雷甩了出去。
幾百枚手雷從半空中飛來,飛向同一個地點。
“敵襲!”焦友直絕望地喊了起來,雙腿拼命的磕馬肚子,期待能逃過一劫。可憐的戰馬無法理解主人的意思,高高地仰起前踢,發出了聲長長的嘶鳴。
馬鳴聲瞬間被手雷的爆炸聲淹沒,索力罕、焦友直,還有幾十個衝到近前的蒙古騎兵化作碎片,飛上了天空。
王老實腳步不停,從掛在腳前的布袋中掏出另一枚手雷,再次扔了出去。順著他投擲的方向,又是上百枚手雷。
匆匆聚攏過來的蒙古騎兵完全被炸懵了。在雙方都有準各的情況下,騎兵對上步兵,他們佔著絕對的優勢。可今天,敵人是從煙霧中突然衝出來的,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
大營中的新附軍再次炸鍋,同一天早上連受兩次致命打擊,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聚整合隊計程車兵四散奔逃,賴在營帳裡計程車兵跳出來,丟下兵器,撒腿即向北方跑。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敵軍,只有北方還是大元的屬地。在得知建昌軍叛亂的訊息後,士兵們己經想清楚了逃難的路線。破虜軍來襲,剛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是男人的,拿刀殺韃子!”王老實又扔出了一枚手雷,從背後抽出斷寇刃,大步衝進敵群。百餘名破虜軍輕甲步兵以他為鋒刃,刀一般刺入慌亂的元軍中。外側計程車兵排成三角陣與敵軍接戰,陣內的同伴則不停地將手雷向外丟去。
倉卒之下,失去了將領指揮的蒙古軍只能各自為戰。如此近的距離,己經無法發揮戰馬的衝擊力。有心退遠一些,又對付不了手雷和弩箭。很快,蒙古武士破虜軍淹沒。
有幾夥新附軍的將領試圖上前迎戰,卻招呼不動麾下計程車兵。對面的破虜軍將領刀法太狠辣,無論和他放對的是蒙古武士,還是新附軍士兵,往往一合不到,就被他砍翻在地。對於避開他計程車兵,他決不追擊。對於敢擋住他腳步的人,他則刀、短弩、手雷並用,根本不講究什麼大將風度。
這樣的瘋子反而對新附軍最有震懾力。很快,王老實的隊伍就尋不見了對手。所討拿處,新附軍將士紛紛避讓,根本不敢與他對陣。
“你們是不是男人,不敢殺韃子,難道就願意殺自家兄弟!”王老實將一名頑抗者的首級一刀砍飛,在血光中對著旁邊的新附軍喊道。
新附軍士兵們茫然地看著他,不敢抵抗,也不知道出言反駁。男人這個詞,離他們太久了,久到在心中己經陌生。
“韃子完蛋了,要麼快走,要麼跟老子殺韃子去!”王老實又大喝了一聲,脫離本陣,伸手將一名穿著百戶服色的新附軍拎到面前。
那名百戶掙扎著,哭喊著,求饒。手裡的刀來回亂晃,就是不敢向王老實身上砍。
“去吧,你也叫男人!”王老實鬆手,把百戶丟在了地上。那名百戶蹲在地上,以手掩面,放聲嚎啕。
“弟兄們,殺韃子啊。韃子害了那麼多人,難得你們都忘了麼!”李甄縱馬從煙霧中鑽了出來。身上的新附軍鎧甲還沒來得及換,只是在胳膊上纏了塊白布,用黑墨塗了個宋字。跟在他身後的幾個起義士兵興高采烈,每個人胳膊上都纏著白布,寫著自己的歸屬。
大部分新附軍士兵放下了刀槍,四散著逃命。個別人試探著脫下號衣,跟在破虜軍的隊伍最後。破虜軍計程車兵也不笑他們膽子小,用寬闊的肩膀遮替他們擋住了前方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