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下次還有這樣的情況,會成為被李治放棄在山下洪流之中的一員。
他們也怕,昨夜實則是為陛下所救的恩情若不歸還,遲早會再度遭到狂風驟雨的打擊!
所以在這一道政令上他們絕不會再有意見相左。
這一切改變……
多虧了有媚娘啊。
更應當多謝彼時阿菟的一哭引來的母女相擁,讓強弱對比之勢何其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讓李治最終下定了決心。
李治從來都很清楚,與其說是媚娘在他和長孫無忌的博弈之中牟利,還不如說,是他們二人在危機之中互相成就。
快了。
他眸光中閃過一抹厲色。
等回到長安,他就能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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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出於這份明悟,當武清月被抱上回程的馬車之時便發覺,這架馬車乍看起來和來時的並沒有多大區別,實則暗藏玄機。
閏五月的中旬,已可算是進入夏季了。
當關中的暴雨停歇之時,天時迅速轉入了燥熱的狀態。
烈日已將頭頂的陰雲驅散開來,而後肆無忌憚地投照在了這一架架回程的馬車之上。
但在車中,不僅僅是因為衣著已替換成了更易散熱的布料,這馬車本身的隔熱通風能力和暗格“冰箱”製冷的能力也相當出眾。
除了有一處。
多日被困在帳篷中,就算出來玩水也走不了多遠,讓李弘都快悶出毛病來了。
見母親沒有對他的行動做出攔阻,他小心地推開了其中的一扇小窗,朝著外面小心地看去,讓熱風也吹了進來。
比起他們自長安啟程前往萬年宮的時候,回程的隊伍無疑縮水了不少。
鼓吹樂隊是早已不見的,在用於迎接西域諸國使者調過來一次後,又被李治送回了長安,很難說是不是因為養這些人在萬年宮中開銷過大的緣故。
各方旌旗儀仗,或許是因萬年宮中積水還沒徹底清理完畢,不方便拿取的緣故,也縮水了好大一半。
就連隨侍在天子近前的騎兵隊伍,按照李弘最簡單的規模評估方式,也覺得少了很多。
雖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對此產生什麼疑問,武媚娘還是盡責地為他解惑道:“包括薛將軍在內的一部分人手還要留在岐州地界。”
“你是不是沒見著你幾位兄長?太子和雍王也被留在此地了。”
李治給出的理由,就
跟籍田禮引出加封武德功臣一樣順理成章。
雍王遙領岐州刺史的位置,眼下岐州地界上既有岐山山洪又有渭河水患,他這個當人長官的,怎麼能隨便擅離職守。
岐州水患雖不到滅頂災劫的狀態,卻也令縣中折損了百餘人口,而此地畢竟是三月裡天子籍田的所在,再重視也不為過。
雍王的年紀確實是小了點,但正因為如此,當他都親自坐鎮在此地的時候,也最能代表天子對這裡的態度。
至於太子李忠也在此地,就更不用說了。
他既是太子,便該多學多看。光是平日裡那些詩文國策的學習,可不足以讓他擁有接管江山的責任感。
李治一句“諸卿欲李唐亡於四代之手?”,就將那些想要讓太子一併回返的諫言全給吞回去了。
要不是前來萬年宮之前長孫無忌就知道,李治對強行立太子這件事是很惱火的,他差點就要以為,王皇后和太子的位置穩如泰山了。
不過還是個孩子的李弘是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
因他年紀太小,和他那些兄長也沒太多接觸的緣故,他甚至並沒有對這種“分別”表現出任何一點不捨。
比起介意於太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