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多說一句顧時殷。而顧時殷,他曾叫了他幾年爸爸,真心將他當作父親尊重。
季斐看著顧清遠,終於忍不住道,“爸曾經跟我說,您是因為我叫了他爸而不願意接受我,現在看來不是。我曾經想也許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您不能接受顧朗茳跟我在一起,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我真的很好奇,別人都說投鼠忌器,您卻因為不能接受我,甚至不惜連帶著顧朗茳一起不要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哪裡觸到了您的逆鱗,讓您這樣不能接受我。”
顧清遠這時候卻嘆了口氣,“對於與一個男人結婚,而且毫不掩飾地在圈子裡公開,你怎麼看?”
季斐的眼神閃了閃,垂下眼,“我知道,他不容易。”
“難得你還能這樣說”,顧清遠道,“這些年你被小茳保護的太好了,我以為你差不多都快要以為兩個男人在一起簡直是理所當然了,可是實際上,小茳因為你已經惹了不少麻煩。你沒發現,他除了跟鄭家與趙家的兩個孩子還算談的來,首都城裡這麼多公子少爺,顧家這麼多世交朋友,他有一個玩的來的?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開不了玩笑,他讓所有人知道我顧家的兒子跟一個男人結婚了,是結婚,不是玩玩,可是這樣的稀奇事,他連別人拿來調侃一下都不行,更別提背後嚼舌根的了。但凡他聽到了,他就要翻臉,要殺雞給猴看,在別人眼裡,一方面怕他,一方面又覺得他這個人太沒有肚量。就拿這次夏家小子的事來說,通常情況下人家擺個酒道個歉,便差不多了,他卻硬要連帶著人家哥哥都拉下水。你不知道多少人表面上不說,私下裡卻覺得他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小題大做,簡直像個笑話。”
季斐的臉色一時有些白,他聽顧清遠說別人將顧朗茳當作笑話看的時候,覺得有種深深的心痛感。
顧清遠又道,“你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因為胃病住院,他那時候剛到法蘭克福,正準備跟kg公司談併購的事情,可是一接到家裡傭人的電話他就飛回去看你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季斐的手緊了緊,啞聲道,“是我的錯。”
“試問如果是你,你敢把家裡的產業交給這樣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嗎?他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是顧家卻不止有我,我雖然是家中獨子,卻也還有堂兄弟妹,還有叔伯,大家休慼相關,顧家並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這些人。”
季斐忍不住為顧朗茳辯解,“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你說的很對,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顧清遠語氣中有種無奈與惋惜,“可是他一遇上你,就變成這樣了。而你”,顧清遠盯著他,眼神一時有些凌厲,“當初,你親手給了他一刀,他為了幫你瞞過去,甚至自己往別人刀子上撞,差點就沒了命。”
季斐的心抖了抖,他看到過顧朗茳身上的疤,結婚後因為一起睡,更不知看到過了多少次。以前恨他的時候不覺得,可是後來卻心疼不已,晚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拿手細細地摩挲。但顧朗茳每次提起這件事都說的輕描淡寫,甚至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寶貝,我最近做錯了什麼,你想要跟我翻舊帳了嗎?他知道顧朗茳不願意提以前的事,因此也就儘量不去想了。可是現在聽顧清遠這樣說,就又忍不住一陣心疼,還有愧疚。
顧清遠道,“我不反對他愛一個男人,可是他太愛你了,每每讓我想起那句話,情深不壽,我總覺得,他要是跟你在一起,最後指不定會落得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