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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比起只有十五年這種經歷的你來說,感受到的壓力就會小很多。你知道從那間屋子和屋子裡的人那裡能得到什麼東西,你也會去尋找那樣東西。如果那東西不存在了,你也會預先感知到這點,並離開做自己的事情。你僅僅是逐漸弄明白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可你卻沒時間去領會其中的區別。你聽懂我說什麼了嗎,梅閏? 有沒有明白我的一點點意思? ”

“不,”我說。

希莉點點頭,緊咬下唇。但是好一陣子她都沒有再次開口。相反,她靠過來吻了我。她的雙唇乾燥,帶著一絲猶疑。我退縮了一下,望見她頭頂的天空,想要略微思考思考。但是接下來我就感受到她舌尖的溫暖徐徐而來,於是閉上雙眼。在我們身後。

潮水向我們逼近。我感到令人心怡的溫暖,希莉解開我襯衫的扣子,尖利的指甲劃過。

我胸膛,我站起身來。有一刻我感到我們之間不甚實在,我睜開雙眼,正看見她在解自己白色衣服前襟的最後一顆釦子。她的胸部比我記憶中的豐滿,更有墜感。寒風刺骨,我將衣物從她肩膀拉下,讓我們的上身貼在一起,順著原木滑向溫暖的沙地。我向她貼得更近,一直想著之前我為什麼竟會以為她比我強壯。她的面板鹹鹹的。

希莉用手幫助了我。她的短髮緊緊貼在泛白的原木、白棉布和沙地上。我的脈搏。

比潮汐的節拍跳動得更為疾速。

“你明白嗎,梅閏? ”我們的溫暖融為一體,過了幾秒鐘,她輕聲問我。

“明白。”我輕聲回答她。其實我並不明白。

邁克駕馭著霍鷹飛毯從東面直衝首站。飛毯在黑暗中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大部分時間裡我都蜷縮著,躲著風,等待著飛毯突然問卷起來把我倆都倒進海里去。當第一座移動小島進入我們的視野,我們距離它尚有半個小時的飛程。島嶼從它們南部的捕獵區出發,順著暴風爭先恐後地行進,樹帆巨浪般洶湧,組成一條似乎遙遙無盡的長列。很多東西閃著璀璨的光芒,處處張燈結綵,掛著五彩提燈和色澤變幻的蛛紗光源。

“你確定是往這邊嗎? ”我喊道。

“確定,”邁克喊道。他沒有回頭。長長的黑髮被風吹得擊打在我的臉上。他不時檢視著指南針,微微校整航路方向。也許跟著這些小島要撿些便宜。我們路過了一個——一個大傢伙,幾乎有半公里長——我竭盡全力把它看清楚,可小島除了一點閃著磷光的尾波之外,只是一片黑暗。有不少深色的影子在乳白的波浪間穿來穿去。我拍了拍邁克的肩膀指給他看。

“海豚! ”他叫道。“這就是這個殖民地的意義所在,記得嗎? 一大群流亡時期不切實際的改良家想挽救舊地海洋的哺乳動物。結果一敗塗地。”

我本想再大聲問另一個問題,可就在那時,海角和首站港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我曾經以為茂伊約的夜晚星光閃亮。我曾經以為候島五顏六色的外表會令人畢生難忘。但是被海港和山峰包裹環繞的首站城,到了夜晚就變成閃耀的燈塔。它的光輝讓我想起一艘火炬艦船,我曾經觀賞過它噴出的等離子束,在龐大黯淡的尾氣團邊緣拖曳出長長的一條,映襯出它的明亮,彷彿一顆新星爆發。城市是五層白色的蜂窩形建築群,裡裡外外被閃耀著溫暖光芒的提燈和無數火炬照得透亮。從火山島上採來的白色熔岩石也似乎在城市的燈光映照下微微發光。市區上方有帳篷、亭閣、篝火、爐火和巨大的熊熊燃燒的火堆,大得離譜,根本難有用武之地,除了向歸來的小島歡迎致意之外別無他用。

港口滿是船隻:上下浮動的雙體船牛鈴在桅杆上叮零噹啷,平日裡巨體平底的船屋在平靜的赤道淺海各個港口之間緩慢移動,今晚卻有成串的彩燈驕傲地閃爍,還有臨時出海的快艇,光滑迅疾,仿若一條鯊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