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兒子。”洪美舅態度堅決的說。
“洪美,你要和我離婚是什麼原因?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對咱媽不孝順,對兒子沒有關照好?”槐花流著淚悲憤的說。
洪美舅避開了怨恨的目光,扭頭看著天空的流雲。
“兒呀,媽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俺孫子還小呢,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爸,爸你真的要走,要離開俺媽?”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問!”洪美舅乾脆利落的對槐花說,“過幾天我回來和你辦手續。”
洪美舅舅頭沒有回就上了小車。車子在母親和妻子的哭聲中,嘀嘀,響了兩聲,一溜煙的走了。
幾天後,洪美舅如願以償的離了婚。不久韓笑也如願以償與洪美結婚了。
槐花沒有離開這個家,她也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家,除非她再嫁人。可是她捨不得兒子和風燭殘年的婆婆。
建立新家的洪美舅舅再沒有回到老家,哪怕是看看母親和兒子。他在盡情享受新家的溫暖,享受洋媳婦的浪漫,新潮的生活。現在他是心滿意足,青春煥發。母親的思念,失去父愛的兒子對父親的期盼,深夜妻子的寂寞……這一切已不再是洪美的牽掛,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正當洪美舅舅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盡情享受年輕美貌的妻子的溫馨的時候,一場政治風暴悄然來臨。
一場史無前例的*來了,洪美舅舅成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被本單位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打倒在地,並被踏上一隻腳。從此,洪美舅天天寫檢查,接受批鬥,不久就被停發了工資。五十多歲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搞的暈頭轉向,精神終於被擊垮了。就在這非常需要關心理解和幫助的時候,韓笑卻再次顯示了頭腦靈活特點,此時的她卻從另一個角度思考這一問題,果斷的站了出來,與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站在了一起。她反戈一擊,鄭重宣告,與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洪美劃清界限,堅決和他離了婚。
此時的洪美舅如同一個已經到暮年的大樹,突然遭到狂風暴雨的襲擊,被連根拔起,隨後又遭到一場嚴寒的打擊,原本就不太茂盛的枝葉,一下子就奄奄一息。此時的他,重病在身,痛苦不堪,身無分文,無家可歸。
一次,槐花進城為生病的婆婆買藥,看到眼前一個眼熟的老頭,目無表情,頭髮凌亂,鬍子邋遢,在寒風下,顫抖的身子搖搖晃晃,彎著腰在撿破爛。仔細一瞧,這不是孩子他爸嗎?這麼糟蹋成這樣了?
她默默的跟在洪美舅的後面,不由想起了十年前他回家提出離婚的情景,心裡升起了怒火,你也有今天,老天是長眼了。當走了幾步後,她又想起了當年結婚的洪美,想起了當年的恩恩愛愛,他現在怎麼混成這個樣子,這不就是一個要飯的?憐憫同情的心態讓她可憐這個忘恩負義的老頭。唉,畢竟夫妻一場。她向前走了幾步,挨著老頭的身邊艱難地開口:“這不是孩子他爸嗎?這麼成這樣呢?”
洪美舅遲緩的抬了頭,看著問話人,痴呆的目光看了半天,才認出這是前妻槐花。他羞愧難言,無地自容,這一次,他不是故意不看槐花,而是不敢面對,而是心有愧疚。
在槐花的一再追問下,洪美舅舅才吞吞吐吐說出了自己的情況,然後一屁股坐在路邊的臺階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你就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回去讓兒子來帶你。”槐花看著可憐的表舅,愛恨交加,說完就匆匆走了。
好在槐花的家離縣城不遠,不到二十里的路,她是一路小跑,趕到了家,找到兒子,說明情況。兒子聽了無動於衷,根本不答應:“他沒有良心,多年不管這個家了,我們和奶奶吃了多少的苦,他關心了嗎?奶奶生病,我上學,你到處借錢繳學費,你開刀住院他